根本與肉體的腐爛無關:它們的功能將它們置於相反的極端。不過,裸露的內部黏膜的特徵讓人想起化膿的傷疤,這些傷疤將人體的生命與屍體的腐爛聯絡起來。再說,排洩物的骯髒不斷地令這些器官與死亡發生關係。田野的植物從來不會令我們感到噁心。但它對我們而言具有自然的意義:我們難道不能說狂歡使我們重返這種自然,它邀請我們置身其中,置身於它提倡我們返回的自然懷抱?
但是,有必要立刻指出,這裡提倡人融入自然,不是人脫離的自然:這是神化了的自然。同樣,狂歡根本不是回到自然的、無限的性慾。這是不得體的性生活,這種性生活與這個顛倒的情感世界相連,透過近乎普遍地解除禁忌顯現出來。有效性從未賦予狂歡其他的意義。嚴格來講,我們可以認為,它的魔法價值依靠世俗的自然所不知曉的違反……但是,這沒有關係,因為狂歡為性生活在各種情形的探索中——色情的令人頭暈目眩的印象在其中顯示出來——提供一種冷酷無情——以及決斷的可能性。
2。巫魔夜會
在我看來,相信原始的狂歡具有與冷漠相反的意義是荒謬的,冷漠與下流相關。對原始人而言,淫穢沒有對我們而言的令人恐懼的價值,典禮的狂歡對那些羞恥心遠沒我們重的人來說,尤為輕而易舉。事實上,這個判斷與我們從自身得來的一種情感同時產生,根據這種情感,我們的文明本身徹底消除了典禮狂歡的下流。但這是一個錯誤,而且是相當明顯的錯誤:消滅典禮狂歡的習俗需要數不清的柴堆。
無疑,關於中世紀和現代初期的夜間節日,我們不知道而且永遠也無法知道任何可以質疑的東西。這個錯誤可以歸因於它們受到毫不留情的鎮壓:無動於衷的法官們從受審的不幸者口中得到的供詞,無法成為讓我們放心的資訊來源。這些法官讓受害者說出他們自以為知道和或許是想像出來的東西。無論如何,我們可以認為,基督教的鎮壓只能使異教的節日倖存下來,至少在偏遠地區如此。但是崇拜撒旦代替了崇拜古代的神。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可以在魔鬼身上毫不荒謬地辨認出復活的狄奧尼索斯。
無論如何,在寂寞的夜裡,秘密崇拜作為上帝的對立面的這個神的巫魔夜會只能增強一個儀式的特徵,這個特徵本身將節日的顛覆意義推向極端。無疑,巫術案件的法官本人情願迫使他們的受害人承認他們對基督教儀式進行滑稽摹仿,這種滑稽摹仿加重了他們的罪行。但是,假定這些法官暗示了這些特徵,他們只有在他們能夠理解巫婆意圖的範圍內才能這樣做。因此,我們無法從一個孤立的特徵得知這是與法官的想像還是他們起訴的人的作法有關;而且,無論如何,我們可以認為,這種瀆聖罪或儀式意義的倒錯,是探索荒野的原則。不管怎麼說,沒有任何理由假設,中世紀的鬼神彌撒不涉及任何東西。從可能性來看,鬼神彌撒很少以幻影或暗示拷打者的特徵出現,今天卻會真地有人做這種彌撒:於斯曼在《在那兒》中描述的他所參加的彌撒與這些世俗的贗品製作毫無關係,有人今天仍在組織這些製作,他們告訴我,這是為了迎合富有的業餘愛好者的癖好。
3。色情與不幸的聯絡
賦予魔鬼狂歡一個特別意義的東西,取決於這樣一個事實,即魔鬼狂歡作為古老的或原始的狂歡,不僅顛倒了世俗和合法事物的秩序,而且顛倒了神聖世界的過程,至少它的莊嚴形式的過程。
這是因為基督教在宗教範圍內引入了一個分類,這個分類與在它之前存在的分類不同。神聖世界在異教的範圍內總有純潔的一面和不純潔的一面,前者是被尊重的,後者是受詛咒的。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和另一個部分同樣是神聖的,同樣遠離世俗世界。將兩個世界分隔的鴻溝使得不純潔之物毗鄰純潔之物;惟有折衷之物處於曖昧的宗教領域之外。*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