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能編出一個理由,無論多麼荒謬,雙方都會願意相信。
想到這裡,溫芷就放鬆多了,她皺起眉頭,對男主人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林子裡可能有狼,非要現在死人了才行嗎?」
狼。
狼可以剖開胖孩子的肚子,吃他的內臟。
狼可以咬掉男人的腳筋,掏出他的心。
狼還能把女人的脖子直接咬斷。
這些重合點已經夠了,至於狼能不能從二樓的窗子跳進房間內、扭斷脖子的傷口和咬斷脖子的傷口有差別、狼的爪子無法掏出完整的心臟等bug,男主人不會在意,衛衣少年和孕婦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男主人是個聰明人,他蒼白著臉搖搖頭,「山林深處的確有狼,但也只是在山裡,狼從來不會闖進村子,更何況這是二樓,我根本想不到它們居然能跳進來……」
在雙方都樂意的前提下,裝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在兩人的一唱一和中,一家三口的死因被一帶而過。
為了防止「狼」再進入屋子,男主人讓家裡的僕人們把洋樓的每個角落都查了一遍,將所有的門窗關得嚴嚴實實。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沒人再敢回去睡覺了,所有人都聚到了一樓的大廳裡,支著眼皮等待天亮。
滴答,滴答。
是鐘錶走動的聲音。
每一聲都像是打在人們已經極度緊繃的神經上。
每一聲都是煎熬。
就這樣過了好幾個小時,到了清晨的時間。
天沒有變亮。
夏季的這個時候,天應該已經變得很白了,但此刻,窗外的天空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彷彿外面所有的光線都被吞噬掉了,一個個窗子都像是被糊了黑紙,站在窗前,你連外面樹木隱約的輪廓都看不到。
男主人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他身邊的女主人已經蜷縮成了一團,非常恐慌的樣子。
熬了一晚,所有人都有點坐不住了,但接下來又發生了更加詭異的事情,讓他們連片刻的放鬆都不敢。
下雨了。
毫無預兆的,天空撒下了一捧又一捧的雨珠子,那雨滴顆粒極大,氣勢洶洶地砸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瞬間,整個洋樓就被嘈雜的噼裡啪啦聲給包圍了。
傾盆大雨嘩啦啦地下。
溫芷站起身,走到窗子前。
由於窗子外面是全黑的,她不但看不到外面的雨景,就連砸在窗玻璃上的雨水和其流動的軌跡也看不到。
唐澤也走到了窗前,他眯眼盯著除了黑什麼也看不清的窗玻璃,挑了挑眉,對溫芷說了一聲後退,就大膽地將窗子開啟了一條縫隙。
頓時,一股強風有生命般地嘶叫著衝進了屋子,雨水也順著窗縫落了進來,灑到了窗臺上和牆壁上,也灑到了少年搭在窗臺的那隻手上。
溫芷的眼瞳縮了一下。
想到《福蘭公寓》裡殺人的霧氣,她緊張極了,她立馬拿出手帕,就要抓起唐澤的手,卻被對方輕巧地避開了。
「別擔心,這雨沒有腐蝕性,別弄髒了你自己。」唐澤不慌不忙地把窗戶關上,從她手裡拿走手帕,將粘在手上的血擦掉,「這不是紅色的水,也不是摻了血的水,就是血,冰冷的、卻又不會凝固的血。」
這棟洋樓從外面看是什麼樣子呢?
應該已經掛滿了血漿吧。
溫芷著窗臺上的血跡。
山雨欲來,風滿樓。
時間過了這麼久,聰明的男主人早就反應過來了一切,孕婦和衛衣少年脫離了驚魂未定的狀態後,也看清了當前的局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