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和所有盡職盡責的男朋友一樣,專心伺候著溫芷,他倒了一杯紅茶,放到了她的手上,告訴她小心燙,又切了一塊蛋糕,用蛋糕紙包好,遞給她。
溫芷低頭默默地填著肚子。
她的眼睛看不見了。
就在剛剛,她在窗前和唐澤說著話,突然,她感覺一股尖銳的痛意貫穿了她的兩隻眼睛,下一秒,她的眼前就徹底黑掉了。
突然失去視力,她是有些慌的,但她知道,現在讓別人知道她看不見,對她來說只會更糟。
她舔了舔唇,什麼都沒說,只伸手向前摸,抓住了唐澤的衣服。她仰起頭,目光直直地、不帶一絲偏移地盯著前方,她不知道自己找的方向對不對,但唐澤一定會注意到她雙眼的異常。
唐澤果然什麼都懂了。
溫芷靠在沙發上,捧起茶杯,抿了一口紅茶。
現在她只能祈禱失明的時間快點結束了。
這時,溫芷又聽到了皮質沙發摩擦發出的聲音,聲音是從她的右手邊發出來的,那邊坐著男主人和女主人。為了分清具體是誰,她垂下眼眸,隨意地問了一句,「你不和我們待在一起嗎?」
那人聽不出這是試探,果然回答了她。
女主人:「我冷了,要去拿件衣服。」
溫芷起初並未對這句話有什麼懷疑,她只奇怪為什麼男主人不去拿,讓女主人自己去。不過她轉念一想,以男主人的性子,他懶得動也沒什麼稀奇的。
於是她沒再去深思。
失去了視力,溫芷對外界的感知變得模糊了許多,她只能聽著鐘錶走動的滴答聲,一下下數著數計時,以此判斷時間。
沒過一會兒,她就有些麻木了。
就在她的腦子即將陷入混沌的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分鐘了。
女主人怎麼還沒下來?
溫芷並不擔心女主人的安危,她擔心的是那個孕婦。
她想起她剛到這座洋樓的時候,她心儀的房間被一家三口搶了,就換了二樓盡頭的房間,當她在黑暗的走廊中前進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道視線,那道視線瞄向了她的小腹,帶著不是特別濃的惡意,隨後又遺憾地移開了。
她繼續往走廊裡走,就碰到了女主人。
她也是那道視線的主人。
女主人為什麼會遺憾?
因為她的肚子是平的,沒有孩子。
一股寒意自尾椎處生起,溫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她伸手往旁邊摸索,剛抬起手,她的手指就被一直注意著她情況的唐澤握住了。
唐澤:「怎麼了?」
溫芷反手握住唐澤的手腕,「你快去孕婦的房間看看。」
唐澤剛剛一門心思都放到溫芷身上,沒有去想孕婦的事,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女主人這件衣服取得未免也太久了。
他看了一眼垂著眼眸極力掩飾自己失明的溫芷,突然湊近她,一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一手伸進她散著的黑髮裡,他將唇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音量私語。
唐澤:「我馬上就去,你不方便行動,留在這裡。接下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你保護好自己,有危險就讓程瑤出來,不要硬留著這張底牌。」
「殺鬼的事我可以做,你相信我。」
他說這話,既是給溫芷聽,也是給程瑤聽。
溫芷的性格比較謹慎,她會把程瑤視為最後的殺招,不被逼到絕路不會拿出來,但哪怕四肢被折斷、身體被開了個大洞,只要性命還在,都可能不算做她心中「絕路」的範圍。
他希望程瑤能有自己的判斷。
或許是兩人的目標一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