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不過只是在加快他的死亡而已。
花清越執掌江山,已是大權在握。
他當下便以東皇的名義擬了道聖旨,本想將步世家一舉打入天牢,但他隨即便燒燬了那張聖旨。
——僅僅是打入大牢怎麼夠呢?
他要讓步天音無家可歸!
他要讓她在金碧毫無立足之地!
他隨即便去了步府,給了步名書兩個選擇,第一,步天音還為步世家嫡長女,逃婚為藐視皇室尊嚴,是為大罪,其罪深究可沒收步家全部家產充繳國庫,步家無論嫡系旁系全部貶為庶民。全部奴僕,女則賣入青樓,男則發配充軍。
第二個選擇,便是斷了同步天音的關係。從即日起她不再是步世家嫡長女。
她亦會是金碧皇朝人人唾棄的逃妃、棄婦,永遠不得踏回步家。
張子羽似乎早已料到了今天,步名書即使沒有料到,他也會做出他認為最正確的選擇——像張子羽所想的那樣,他會為了步家上下幾百條人命放棄自己的女兒。
放棄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血脈。
花清越走後,步名書良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做了一件什麼事?
他辜負了九泉之下的愛妻,他懦弱無能,他連他們的唯一的女兒都沒能好好的護住。
他愧對她。
張子羽自門口慢慢走了進來,他勸道:“大哥,你也不必心急。今日之事你我不見得有半點作為,但天音不同,她比別人都聰明,你是知道的。”
步名書黯然道:“我只希望她理解我,不要怪我。”
“她一定不會怪你。”張子羽斬釘截鐵的說,“我相信,她不僅不會怪你,倘若她知道你會有今日兩難的選擇,她也一定會讓你也這樣選的。”
他說的篤定,彷彿他已經親眼看到了那個桀驁卻聰慧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步名書嘆道:“為何我總覺得,太子殿下他在……恨著丫頭?”
張子羽道:“說實話,我也這般覺得。”
太子想要迎娶天音,其心可鑑,不過是為了聯姻,讓步家成為他龐大的財力後盾。但是她逃婚了,他最多也就是失去了一記強而有力的財力,朝中太子黨羽多半都是聚財的,倘若只是他失去了聯姻的一方,他根本沒有必要動這麼大的怒火的。
如今東皇岌岌可危,朝中什麼不是由他說了算?
可他,分明就是在針對天音那個丫頭。
看來,她還是有太多的事情瞞著他們了,不是麼。
兩個人靜默了很長一會兒,張子羽才開口道:“年輕人之間的心思,我們大概是……趕不上趟了。”
步名書並未再說什麼,眼底一片哀嘆。
另一邊,花清越回到太子府後,滿臉冰霜的怒氣和心中翻天的怒火未減半分。他屁股還沒有坐熱便有人通知,二皇子蠢蠢欲動。
他為何偏偏挑這個時候來,是受到了韋貴妃的慫恿蠱惑麼。
好。來得好啊。
是夜,花如夜便接到了線人的訊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派去看守皇后的侍女傳回訊息,皇后竟然私自出了宮!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第二個訊息,沈皇后去了燕將軍府!
花如夜覺得時機已到,只是眼下東皇病弱,這大半夜的若是驚擾了他,不知會不會落下什麼不孝子的敗壞名聲,他只好先讓人去通知了太子。
他並未明言說出與燕國公私通的后妃名字,他只是想看著,看著他花清越平日裡一副高高在上自恃清高運籌帷幄的模樣,倘若看到自己的母親與其他男人在床上苟合,不知他會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
花清越接到訊息後,臉上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