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步天音側躺在軟綿綿的錦緞褥子上,便覺得睏意立刻席捲了上來。
她最近,真的越來越嗜睡了。
雲長歌出了清蓮居,去了另一處院子見雲楚。
雲楚見到他後什麼都沒有說便跪了下去,他身上有幾處外傷,臉色也很難看,這副模樣,雲長歌便知道他失敗了。
“雲中那邊如何?”對於雲楚的失敗,雲長歌並未深究。
雲楚道:“雲中已經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尋找那種深山裡的草藥,只是他帶去的人僅剩下了兩個。”
雲長歌眸光一沉,忽然道,“我親自出去一趟,你看好夫人,別讓我娘再跟她見面。”
雲楚驚道:“殿下,你不能去,那深山險惡……”
“我意已決。”雲長歌不容置疑道。
雲楚自知攔他不住,猶豫了一下,嘆氣道:“殿下不如把一切都跟夫人挑明,她如果知道了,自然會很配合您打掉孩子。可是如今都快四個月了,即使殿下尋到了傳說中可以沒有痛苦拿掉孩子的草藥,夫人也會恨您的啊!”
雲長歌苦笑一聲,沒有說什麼。
他了解步天音的性子,如果要是讓她知道她跟孩子之間只能活一個,她一定不會相信。她總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她會到處尋找兩全的方法,既不想讓孩子出事,也不會讓自己有事。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縹緲一族的的復活秘術本就是逆天而行,在沒有被滅族的時候便已是人丁稀薄,要看底子洗得有多幹淨才能決定下一代。
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布莊裡的那一次,她竟然就有孕了。
造化弄人。
如果那次他忍住沒有去見她,今日就不會面臨兩難的境界。
他知道,步天音的孩子沒了以後,就意味著他們也完了。
可是,他相信自己布得了天下大局,也收得了她步天音的心。
只要她的心還沒有死,他就有機會讓她回到他身邊。
她沒有那麼容易死心的,對吧?
這一刻向來運籌帷幄的雲長歌竟然有了一絲的不確定。
他想到了曾經的花清越。
她說過,她愛了花清越七年,卻沒有跟他的一年多來得怦然心動。
那麼,她如果知道自己這般傷害了她,會不會就此不原諒?
雲長歌有過幾秒的猶豫,但他最後還是選擇出去尋藥。
到了步天音的這一代,縹緲一族的底子很明顯沒有洗乾淨,當他探出她腹中的胎兒再不斷的吸取她的營養,她的一切時他便了然於胸。
比起讓步天音恨他,他更不願意她為了孩子丟了命。
在他雲長歌的心裡,她步天音的命,比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要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步天音醒來的時候,雲楚正在她身側站立。見她醒來,便招手讓外面的侍女把藥碗端了過來。
步天音心裡一驚,莫非雲長歌已經知道她把藥都引出去了?所以侍女換成了雲楚,要雲楚來監視她了。
她認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小心了,怕洗衣的宮人發現她裙子上沾染的藥汁,她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藥汁出來後在裙子上沾了不到兩秒就落了地。
步天音想故技重施打翻藥碗,但是她能肯定雲楚會在下一秒接住藥碗。
“長歌呢?”她問道。
雲楚的眼角有些陰雲,他低頭道:“殿下交代了,夫人只要喝了這碗藥,就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
雲楚這麼說,步天音已經可以肯定這是墮胎藥了。
雲長歌,真的要逼她到這種地步麼。
天下任 第二百四十章 恨之慾其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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