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天闕中變得安靜無比,我能清楚地聽到了我們幾乎融為一個的心跳聲,可我對他滿是祈求的眼睛卻已漸漸模糊。
一抹淡紅色的曙光斜射在他握著我的手上,我卻感到自光照處散發來的冷,那冷直從我的手背凍至心底,凍結了我最後一縷斬不斷的情絲……
“請陛下放開奴婢。奴婢此時已經是樂王王妃,請陛下放手。”
“你……你說什麼?”
“我說從此時起我已是樂王王妃。”
我看見他眼中似乎永遠明亮堅毅的光在悲痛的火焰中燃成了灰燼……
第五十章 未及相憐(下)
“你說過以我為夫,和我同心不離。兩個時辰前你也和我對月盟誓的!”他兩眼充血地看著我。
不忍看他痛苦的臉,我把臉撇向一邊。
他卻不容我回避地扳過我的臉,吼道:“你說話啊。你說過做我的妻,陪我歸隱柔然,和我老死在一起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鳳梧……”
我滿含熱淚地看著他,“昨夜我是烈山韜的妻子,但從今日起我就是樂王的妻子。”
“好,好……你不是要做樂王的王妃嗎?如果沒有了樂王,我看你怎麼做樂王的王妃!”他說著將我甩到一邊,起身向門口走去。
“那我代樂王謝陛下恩典,但求陛下賜我們夫婦一口合葬棺槨,讓我們夫婦能生死不離。”我抹乾淚,慢慢起身走到僵在門口的烈山韜面前。
他瞳孔充血地瞪著我手掌已經高高揚起,一字一頓道:“朕不許你在說和他生死不離,你是我的,生在我身邊,就是死也要和我同穴。”
“我不是你的,也不是他的,我屬於我自己,我說和他生死不離,決不食言。”
“你在威脅我?”他眯眼逼視著我。
“陛下怎麼會受人要挾呢?我只是在告訴你我的決心。”我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
我們兩人就這樣彼此怒視著,不知過了多久,烈山韜高揚的手輕輕摸在了我臉上,習慣的用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臉側,柔聲道:“你錯了,我這一生曾兩次受人威脅,兩次都是為了你。第一次是十年前,你不擇手段救万俟時,那時你決絕的樣子和現在一模一樣。”他說到最後竟不覺極苦地笑了出來。
“烈山……”我握住他的手,淚再次淌進他的手心,想對他說什麼卻無從開口。
“十年,十年了千里江山易得,一心難求……”
“烈山……別說了……”我心如刀割,哭著求他。
“你可以為他生,為他死,而我在你心中可有半點兒分量?”烈山韜傷痛至極地狂笑,悲愴的笑聲迴盪在晨曦寒冷空曠的天闕里。
“烈山不是半點兒分量,是全部。你知道嗎,從當年在柔然看見中毒昏迷的你時,我偷偷慶幸能和你在身邊那刻起,我對錦愁已只有虧欠和憐憫。”到了此時我已不再回避自己對錦愁的感情。
“那你為什麼選他?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選他?”
“為什麼?你真要我說嗎?”
烈山韜周身一僵,隨即神情冷至極點道:“万俟錦愁,不論我怎樣對他都不為過。”
“好一個不為過?就因為你是勝利者嗎?”這次換成我悽然冷笑,心中已壓抑太久的悲憤再也按捺不住,“因為你可以無視無數人的性命,用他們的鮮血染紅你父親的戰袍。你可以隨意侵略他人國家,殺戮他人子弟,最後坐上這個萬人之上的位子,成為統御四方的皇帝,而他只是一個連普通犯人都不如的亡國之君?他就該怎樣也不為過的任你欺凌?”
“鳳梧,這些年我對他已經算仁至義盡,其中之事你不明白。”他說著怒火在眼中越燃越烈,最後拳頭已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