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周,我選了錦愁。”
他怒目瞪視著我,“你以為你選了他,一切就作數嗎?”
“我選了他當然不作數,但如果是你皇帝陛下下旨賜婚昭告天下,那會如何?”我看著他肆意苦笑道。
“你……你說什麼?”烈山韜的聲音驟然失去了力量,握著我的手一抖。
“我說你下旨給我和錦愁賜婚的聖旨已傳至江南江北州府各縣,最晚不過後日百官道賀的奏章便會在天闕里堆成小山。”
“你……你前夜來這裡就是來擬造聖旨的?”
我點點頭,“那道聖旨經過昨日早已傳遍江南各地。如果你要反悔,強奪樂王之妻,樂朝舊臣一定會將此視為奇恥大辱。奪人之妻更有悖於你這些年推行的儒教新政,更會落話柄於往日反對的舊臣,這些年你的心血都會付諸東流。你誓要超越所有帝王的宏願,更會化為泡影。”
不等我說完,他的手已揚起想狠狠扇在我臉上,可最終還是停在了半空,僵硬到一動不動的神情宛若時間靜止。
似乎過了好久好久,他突然拉起我向門口走:“好,我們走,我們去柔然。我不在乎是不是皇位的不二人選,我統御的魏周已不知比先帝們的大多少倍!我的子民之多已是曠世未有!”
我拉住他,緊得不能再緊得抱住他,他選了,他終於還是選了我。我看著他一陣笑,一陣哭,最後哭笑都融成了絕望的哀嚎……
烈山韜拉開我,不停抹著我的淚,只是念道:“我們走,隨便諾他們去爭,只要我們在一起,在一起就可以了。”
我默然不語,只是搖頭,啞聲告訴他:“你終於還是選了,可晚了,太晚了。”
“怎麼會晚?我們現在就走。”他吼著。
“晚過了那一秒恩怨皆忘,晚過那一刻是非不分,晚過那股勇氣,晚過為情所困的孤注一擲,晚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其實,你我都清楚即便昨夜你答應了我去柔然,也終有一日會對錦愁再起殺心,再起稱帝之心。你註定屬於天闕,而我註定屬於那個小島。當年我們便不該相遇,而我更不該向你下毒,強求和錦愁的再續前緣,你不該把我囚在天心居,這十年來我們之間不過是一錯再錯。這錯傷了錦愁,傷了李妃,傷了鳳瑤,更傷了你我,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我含淚看著他一點點把他緊握我的手掰開。
掙開他的手,我抹乾淚帶著無限眷戀看了他最後一眼後,轉身背對他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道:“我鳳梧自今日對日盟誓,今生今世至死不在與烈山韜相見。若違此誓,讓鳳梧生生世世……”
“鳳梧,不要說。”烈山韜橫到我面前,伸手緊緊捂住了我的口。
我卻將他的手拿下,看著他的眼逐字道:“若違此誓,讓鳳梧生生世世受別離之苦,生不能與烈山韜相聚,死不能與他魂魄相依。”我說罷不在看他,徑自向門口去。
“等等。”他說著再次橫在我面前,輕輕從我頭上拿下我的銀梳,撫著上面的字低聲念道:“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當年在氈房裡我問你是不是願意和我死在柔然,你到今日還沒有答我?”
我低頭看著梳子上刻的八個字,點頭道:“我願意。”
“那去年元夜我們同墜冰窟時,你可願意和我一起赴死?”
“我願意。”
“昨夜我若答應和你死在天闕時,你可不悔?”
“不悔。”
他把銀梳緊緊攥在掌心,直到深深嵌入肉中溢位了血絲,才啞聲道:“鳳梧,我不管我們之間是姻緣孽緣,還是一錯再錯。今生我必執你之手,偕老百年。昨夜我只當你把心給了我,但終有一日你明白了一切後會回到我身邊,你記得終有一日。”
我的淚滴落在地,步子決絕而僵硬地向下去,身後送別我的是他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