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終於把竹影找來了!出岫在心中長舒口氣,更加提起精神側耳細聽。
“夫人?”聞嫻立刻回道:“沒有。”言罷又好似怕竹影不相信似的,笑著補充:“我與四姨太邊信步邊閒聊,稍不留神走到這偏僻的靜園,一路上沒瞧見夫人啊。”
若非方才聞嫻那陰狠的一番話,出岫幾乎要被她此刻的溫婉語氣所騙!徹骨的寒意陣陣襲來,將渾身溼透的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痛的,幾乎要讓她失去知覺。
出岫多麼想要開口招呼竹影一句,可卻又怕打草驚蛇,更何況灼顏的屍身還在荷塘裡,若此刻出聲,只怕聞嫻和鸞卿會合謀反咬一口,讓她成了殺死灼顏的代罪羔羊也未可知!
畢竟,說起殺灼顏的動機,明面上看,自己與她有宿怨,是最有嫌疑的。
意識幾乎要昏沉起來,抓著漿繩的雙手也有些無力,可出岫告誡自己不能昏過去,更不能就此出聲,否則,雲辭的死就再也難以大白於天下!
即便憑藉著這口怨氣,她也要堅持下去!
出岫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刻意忽略身在水中寒涼徹骨的事實。岸上再次傳來竹影的聲音:“既然如此,也不打擾兩位姨太太了。若瞧見夫人,還請您二位告知一聲。”
“夫人不見了嗎?”聞嫻語氣略帶擔憂:“灼顏瘋癲的訊息才剛傳出來,夫人就不見了……會不會是灼顏對夫人做出什麼事兒來?”
這一句話只怕是戳到竹影和淡心的心口上了,淡心一跺腳:“我就知道不該單獨將夫人留下……”那聲音已是帶了哭腔。
竹影彷彿也很著急:“那不打擾兩位姨太太了,我們先去尋人。”
聞嫻與鸞卿一併催促他離開。
又是一陣“唰唰”的腳步聲,竹影好像領著人走遠了。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對誰說:“這事兒先瞞著,若稟報了太夫人,你這瀆職之罪怕是免不了……”
連出岫在水中都能聽見這句話,只怕聞嫻和鸞卿也都聽見了。
“原來是淡心失職,將出岫跟丟了。”聞嫻的聲音似自言自語,又似對鸞卿說道。
鸞卿默不作聲沒有接話,聞嫻便兀自笑著:“夏嫣然死的那日,是灼顏將人跟丟了。只不知這次淡心跟丟了人,可還會生出什麼事端來?”
出岫聽出她語氣中的幸災樂禍,緩緩闔上雙目,抑制住開口痛罵的衝動。
“你不配做三爺的母親!”鸞卿再次憤恨嘆道:“我要去幫忙找一找出岫夫人,恕不奉陪。”
“聽你這話……你以為是我下的手?”聞嫻疑惑地問:“你在懷疑我動了出岫?”
一陣適時的沉默表明了態度,鸞卿幽幽接話:“是我對不起老侯爺當年的救命收留之恩,也對不起侯爺生前一番信任……若出岫夫人當真因你而出了事,咱們就去太夫人面前對質罷!三姨太可別怪我撕破臉皮!”
“你在威脅我?”聞嫻凝著聲音冷問。
“的確是威脅。你若也對我起了殺機,且先看看敵不敵得過我一手毒術。”鸞卿很是直白地諷刺:“三姨太,夜路走多了,當心遇上鬼。”
言罷良久沒有聲音再響起,大概是鸞卿已悄步離開。片刻後,聞嫻亦是傳來一聲冷笑,碎步輕踩遠離了荷塘。
至此,出岫才感到雙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因著浸泡在水裡久了,掌心已然開始脫皮。可她仍舊不敢鬆手,只怕這一鬆手,自己便會如夏嫣然和灼顏一樣,沉入這荷塘再也出不來了!
她側首去看這一片漣漪微起的水塘,依照太夫人所言,這水底下藏著雲氏數百年積攢的一半財富!可,也正因如此,這裡才會被徹底荒廢用來掩人耳目,才會接二連三被兇手選為作案地點。
出岫胸腔之中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