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鬆了一口氣,這說明她並未誤闖東苑,即便日後理論起來,沈予也無法怪罪於她。
晗初邊想邊尋找去路,只聽白衣公子又問:“你竟不知你家侯爺的表字?”
她聞言有些尷尬,便胡亂朝他比劃了一個手勢,表明自己並不知情。
白衣公子的確眸光犀利、夜中能視,顯然看懂了晗初的意思。他在夜色之中沉吟一瞬,才徐徐道:“今夜沉琴之事,權當在下未曾看見。告辭。”
此言甫罷,他已抬手示意,一旁的年輕侍衛便推著輪椅緩緩離去。
晗初目送白衣公子走遠,心中忽然生出些同病相憐之感。
她與他,一個口不能言,一個腿腳不便,只不知那位白衣公子是否同她一樣,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驕傲和自卑。
自己僅僅失聲兩日,已覺得十分難捱,而白衣公子坐在輪椅上卻能淡然自若,可想而知他的毅力與心境。
這樣的人是值得晗初敬畏的。不止敬畏他的寵辱之態,也敬他的君子行徑,畏他的洞察人心。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場偶遇,想來日後也再無交集,敬他畏他又有何用?
晗初自嘲地笑了笑,繼而轉身朝西苑之路返回。
今夜的沉琴之舉、偶遇的謫仙之人,便當作是一場夢境罷。
第8章:妒意中燒難合歡
夜中一場沉琴奇遇,令晗初漸漸平復了心境,就連方才在茶茶院子裡的所見所聞,好似都能淡然對待了。
也不知是沉琴的緣故,還是被白衣公子影響的緣故。
帶著這樣的淺淡疑問,晗初回到了自己的院落,終是陷入安眠之中。
翌日清晨醒來,剛盥洗完畢,晗初便瞧見院子裡的湖藍身影。沈予雙手負立,側對院門,神色若有所思。
其實沈予堪稱英俊,尤其一張側臉更是稜角分明。此刻他不言不語,默然靜立,倒也顯不出平時的風流無狀,有著能令懷春少女怦然心動的氣質。
只是晗初已非情竇初開。
她忽然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沈予,所幸如今失了聲,這反倒成了一個優勢。
晗初正暗自慶幸著,沈予也已發現了她,便面無表情地側首相問:“昨夜睡得可好?
晗初只得跨出門檻,對著院落裡的沈予俯身行禮,再輕輕點頭。
“可我睡得不好。”沈予灼灼地盯著晗初,不想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晗初刻意不去看沈予,目光落在院子裡的桐樹上,淡淡笑著並不回應。
沈予瞧著晗初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心中既懊喪又失望。昨夜她的落荒而逃,她的躲閃迴避,都好似是小女子的吃醋行徑。只不過當時事發突然,他又感到尷尬,便也沒有察覺這份異常。
其實昨夜晗初走後,他極力想與茶茶繼續纏綿下去,可怎奈就是心不在焉,再也提不起半分興致,最後唯有半途而廢。
夜半醒來之時,他看著身畔的茶茶,腦中所思所想皆是晗初的模樣。她從前的嬌羞、驚慌、憤怒,甚至是漠然,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記掛她,便不顧懷中的軟玉溫香,披衣起身來到她的院落。誰知這個沒心沒肺的女子卻安安穩穩地熟睡著,看不出分毫的傷心失落。
這與當初得知赫連齊成婚時,晗初的傷心欲絕,何止天差地別!
沈予越看越著惱,便又返回到茶茶的床上,還受累解釋了一番外出因由。好不容易將茶茶哄睡了,他卻再也沒有了睡意,只得睜著雙眼直到天明。
可如今,他一大早惦記著再來看她,竟然只得到她一個毫不在乎的笑容。僅此而已!
“昨夜你為何去找茶茶?”沈予仍舊盯著晗初,心中希冀她是在乎著他。
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