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殷司正也算識相,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之後查明慕皇后是被姚淑妃設計陷害,而當時,皇后娘娘手中早就握有替自己翻身的籌碼,遲遲不出手,只是在等同樣涉及此案的前太醫院院判大人主動站出來,給他一個將功贖罪,保全家人的機會。
當然,她們宮正司所有的人也都在暗自慶幸沒有得罪那個一入宮便失寵的皇后娘娘。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哪成想七年前的那場時疫,使得整個宮正司真如陰曹地府般可怕,每天都有疑似染病的宮女太監被送進來,隔離關押,而並未染病的她們,也不被允許出去,就在御醫們徹底放棄,大家都絕望的那一刻,一個素紗遮面的女子卻偷偷溜了進來,絲毫不懼傳染的危險,認真檢查著那些剛剛嚥氣,還未來得及焚燒的屍體。
她記得很清楚,那日是四更天的時候,也是人們最犯困的時候,宮正司裡包括獄卒在內所有的人都睡著了,而她卻出奇的清醒,就在那女子忙活了許久,抬手拭汗的瞬間,那覆面的薄紗不小心散落,她看的很清楚,也是第一次發現,她們的皇后娘娘竟是宛若仙子般清麗絕美,她的唇畔噙著一抹釋然的淺笑,她知道,皇后此番來,定是有了什麼收穫,才會流露出那欣慰笑容。
之後便是太醫院配製出了藥方,大家都獲救了,卻沒人知道,真正救了她們的人,是那個不苟言笑,冷漠如冰的皇后娘娘,這件事只有她知道,但她更加知道,娘娘之所以夜半喬裝而來,定是不想別人知曉是她所為,她願意永遠替她保守秘密。
再後來,自己迫於無奈,依附顏太后,做了許多違心的事,唯一在涉及冰泉宮的事情上,她都是千方百計的推脫,一步都不敢冒犯。
可那個蕙質蘭心的女子畢竟是皇后,更是一個無寵的皇后,有太多的人在覬覦那個位置,無心爭寵的女人,終究是在這個吃人的皇宮裡活不長久,她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救得了那麼多人,卻唯獨救不了她自己。
再次看了清舞一眼,譚司正一言不發的出了牢房,連夜提審的事情也就這麼不了了之,好在顏太后現在應該歇下了,明日的事便明日再考慮好了。
沉重的牢門再次重重的關上,清舞看了眼滿地的毒蟲,冷冷一笑,顏太后想要她屈打成招,倒是慕流雲放進來的這些毒物幫了她,多虧了這女人選的是這麼漂亮,又顏色詭異的毒蟲,拿來唬人還是挺管用的。
慕流雲呀慕流雲,送她一個蛇蠍美人的稱號,真真是太貼切了,恐怕就是連那個熱衷於毒蟲毒草的上官鬱兒都想不到用這招來殺人,要知道,宮正司的牢房裡長年陰暗潮溼,有什麼蛇蟻毒蟲一類的東西並不稀奇,犯人被咬傷致死也只能算是自己晦氣了,若不是她太瞭解這個嫡親的胞妹,早有準備的話,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那滿地的毒蟲了。
抓到真兇
寬大柔軟的床榻上,元燁雙目緊閉,蒼白的小臉痛苦而糾結,他蹬掉了錦被,揮舞著小手,嘴裡喃喃嘟囔著:“清姨……不,不要帶走清姨……”
守了他一整夜,在床邊困極而打盹的言貴妃瞬間被驚醒,喜極而泣道:“醒了,燁兒你醒了……”她激動的握住他亂揮的小手,一邊安撫他,一邊衝門外吼道,“太醫,快去傳太醫!”
元燁反握住她的手,有些困難的睜開眼,眨了又眨,意識才慢慢清醒過來,待看清眼前之人時,他緩緩抽出一隻小手,輕輕觸上言貴妃被淚水打溼的面頰,異常虛弱的開口道:“母妃怎麼哭了?是不是燁兒又睡得久了?”
言貴妃覆上他冰涼的手背,唇畔扯出一抹蒼白卻發自內心的笑意,“不久,只要燁兒不丟下母妃,再久母妃都會等著,等著燁兒醒了,給母妃講你夢裡面的故事。”
元燁也彎了彎唇角,再次疲憊的闔上雙眸,仿若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驀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