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只是一時急火攻心,不過片刻便已清醒過來,含淚問道:“小五,這些年皇上和我爹爹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小五皺眉,長嘆一口氣,“這些事情,就算告訴娘娘知道又有何意義?不過皇上此次中毒,並非洛陽侯第一次向他下手,這些年皇上一個人經歷了太多,他之所以與娘娘越走越遠,本意是不想使娘娘夾在自己的丈夫與父親之間左右為難。或許在娘娘眼中,皇上是個太過驕傲的男人,為了自己的江山大業,變的冷漠無情,可他這麼做,焉知不是為了娘娘,和你們的一雙兒女呢?”
洛瑾萱心下痛楚難當,淚落如珠,可又不願在旁人面前亂了儀態,低聲道:“小五,你先去吧,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坐一會兒!”
小五聞言,雖然放心不下,但想她此刻必定是心亂如麻,不願瞧見旁人在身側,只得點頭轉身而去。
洛瑾萱痴坐了半晌,不知不覺間瞧見遠處一處高聳入雲的紫煙樓閣,連綿數里,甚是巍峨壯觀。
凝眉細想了想,恍似是一處前朝舊跡,喚作千秋閣,裡面存放著的皆是在南朝打下江山的歷代帝王的畫像。
那裡應該是天下間所有男人的夢吧!
歷史風煙如畫,千秋功業萬古長存。
城璧的畫像也在裡面!
這本是他一生的抱負,他做到了,可是做的那般辛苦。
她忽然禁不住有些疑惑,若早知有今日的局面,當初他還會選擇爭霸天下,做這千古一帝麼?
女兒的柔情,和江山,在他的心裡究竟孰輕孰重呢?
蕊珠宮中珠兒哭鬧許久,早已疲累,被花顏哄著回明珠寶鏡殿稍用了點午膳便睡去,醒來後聞得母后求情未果,遂不肯再進一點飲食,到了第三日,便昏厥過去。
醒來後花顏雙目通紅,暗自飲泣,低聲對她道:“公主,你幾日不飲不食,你母后陪你如此,方才也昏過去了。你母后原本便有血虧之症,眼下也不知怎麼樣了!”
珠兒五內摧傷又無可奈何,只得含淚進了些飲食。花顏慌忙呈報蕊珠宮中,到了晚上洛瑾萱便又能來看女兒,母女二人相顧悽然,珠兒瞪大眼眸,盡力不讓一片濛濛霧水湧出,輕聲問道:“母后,承之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洛瑾萱情知若此事已成定局,蕭城璧必然會阻攔白承之回京,本想說謊安慰女兒幾句,可見她柔弱可憐的模樣,又實在不忍出言相欺,只得含淚道:“母后也不知道!明天……等明天問問你哥哥……”
珠兒怔了怔,只覺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猶記得自己昏迷之間,哥哥曾撫著她的秀髮低喃道:“珠兒,原諒哥哥,站在父皇的立場上,哥哥無法認定他的決定就是錯的!父皇他真的是迫於無奈……”
洛瑾萱瞧女兒神色木然,不由大是害怕,低喚了她幾聲,珠兒轉回神思,喃喃道:“母后,好晚了,珠兒想睡,你明天讓哥哥來看珠兒吧!”
洛瑾萱慌忙答允,又摸了摸女兒的頭叮囑她好好休息才安心離去。
花顏本帶了幾名宮娥來服侍,珠兒不願見人,便將她們全部打發出去,只留下一個名叫茜兒的小宮娥替自己梳髮。
梳好之後,茜兒欲扶她起身休息,珠兒心下煩惱,乾脆命她也下去。抬頭,突然瞧見寢帳上掛著的紅色同心結,那本是去年清明遊春之時,白承之送她的禮物。
此刻物還在,人卻遠在千百里之外。
她起身,想上前去看個清楚,手卻突然碰掉了桌上的燭臺。
燭臺骨碌碌滾到了廊柱邊,火光雖只一點,卻足以將薄如蟬翼的紗帳燃著,火焰一下子漲了起來。
然則,珠兒卻只是看著發怔。
瞬息之間,木花雕梁也燃著了,濃煙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