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肉包子一樣的拳頭在寶藍色萬字不到頭雲緞小襖裡握得緊緊的,書衡把手指頭從他袖口裡伸進去撓他的掌心就被他牢牢的握了起來。
“猜猜你捉到的是什麼?”
紅袖捧著一個小簸籮走進來,聞言笑道:“姑娘太心急了,說話還得個把月呢。”
書衡轉頭笑道:“我曉得,我就是逗逗他。如今的小嬰孩兒就跟海綿一樣,外界有什麼就吸收什麼,多跟他說說話,能變聰明呢。”
“咦是嗎?”紅袖道:“媽媽說小嬰兒是經常睡的,多吃多睡才長得結實。”
“滿月之前倒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都在睡的,現在不用了,可以跟他講講話,聽不懂也沒關係,本就沒指望聽懂,好玩嘛。”書衡一邊說一邊隨手拔下頭上的一支細細小心的銀質白玉蘭響鈴簪,輕輕一搖,清脆纖細的鈴音便飄散出來,御哥兒眉眼全是笑,微微扭動著脖子四處尋找:“看,反應很快呢。”
紅袖也笑:“小少爺長得真俊。”
“小孩子能看出些什麼?白一點,嫩一點,水一點,肉乎乎圓滾滾,幾乎都一樣。”書衡一邊說一邊腦子裡不自覺的想起大皇子:哎呀,他是剛生出來的時候就是黑乎乎的呢,還是後來故意把自己弄糙的呢?
見多了白面書生,書衡反而這個黑麵神印象十分深刻。
“對了,四皇子殿下有沒有說三月三到哪裡玩嗎?”
“宮裡還沒有傳訊息出來。夫人也沒有時間進宮覲見貴妃,裁雲坊新收好些花朵裙的訂單,第一批生意尤其重要,夫人忙的不可開交呢。”紅袖用沾了溫水的棉棒輕而快的擦拭御哥兒的嘴唇:
“縣主要是想跟四皇子玩,可以自己進宮的呀?”
書衡想了一想搖了搖頭:“罷了,他的課業應該很緊,聽說上元節的時候陪駕半宿,後來回了宮還點著燈補功課。今日不是旬休,我去找他,他耽誤了時間又得夜裡補。”
紅袖嘖舌:“陛下好狠,別說是天潢貴胄,龍子龍孫,便是一般人家,也不會這麼死命逼迫小孩子。”
書衡笑的微妙:“就是龍子龍孫所以才必須得這麼逼,哪怕不是陛下逼,他自個兒也得逼。同樣是王爺,瞧瞧端王順王,再瞧瞧肅王瑞王?活著累啊,一半是生存一半是攀比,最累的是不比還不行。”
這小大人一樣不合年齡的話讓紅袖覺得好笑:“宋婆婆年下來的時候手上裂了多深的紅口子,那是醃白菜凍的,還要鑿冰捉魚。夏天的時候毒日頭底下割麥子,面朝黃土背朝天,那才是真累呢。”
哇啊…正說得好好的,奶娃娃忽然哭起來。書衡一驚,忙抽回指頭,“怕是要尿溼了。”
紅袖檢查了窗戶縫,掛好簾子,撩開御哥兒那真紅鴛鴦錦的小被子飛快的檢視,書衡親自從小簸籮裡拿出柔軟的尿布遞過來,紅袖接過後,三兩下處理完畢,換下來的髒尿布隨手丟進了一邊的小銅盆。
紅袖手腳輕捷,迅速蓋好了被子,又把小孩頭扶正,確保他躺的舒舒服服的。紅袖笑道:“這種天氣最怕撩被子著涼。我當初是跟李媽媽學,自己拿著小包袱練了三天,速度力度都過關了才接手的。”
紅袖頗有得色,書衡點頭笑道:“有這種認真精神什麼事做不好呢?對了,蓮二嫂子還沒有走嗎?”
“沒。在咱們府裡;坐個半時辰就能喝兩壺茶吃了兩碟子點心了。”紅袖撇嘴道:“夫人忙的很,沒工夫理她,她愛等就等著吧。”
蓮二嫂子也是個奇人,奇就奇在不知臉面為何物。明明上次在老四房被袁夫人下面子下的那麼狠,現在卻依然可以坦然無事的上門來。她眼皮子淺,心裡又沒成算此從書月嫁入沈家,做了沈家嫡長孫媳,日子過得愈發滋潤,調養的比閨中還氣派。連大嫂子也沾光,如今穿金的戴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