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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滿面。

追鴻重重地摔倒在地,又嘔出血,濺在那一身他總是整得乾乾淨淨的青色衣袍——青衣,青衣,那女子,便喚做青衣啊!

“你是青衣,是我這一輩子最珍視的女子啊!”受傷、失蹤,只是為了證明一件事情。其實,在設下這個局的時候,他也在怕,怕小衣已經不在乎他了,所以他時時矛盾,沒有讓追光將他的訊息告訴小衣,而只是自己在牢中等,絕望地等,等青衣什麼時候會過來救他,等到青衣不顧一切地出現時,應該能證明青衣對他的心意了吧?

追鴻苦笑,卻無力再多說一句話——那一劍,小衣是拼盡全力刺來的,若非自己功力深厚,恐怕早已死去,但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青衣的眸光動了動,忽然染上一抹悲哀。

追鴻轉臉,蒼白地對著依舊癱在地上的紅衣女子。他已經無暇去弄明白她是如何知曉這個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只能微微一笑:“如兒,你愛我至深,這個,我都明白,若非我殺了你最後的親人,你也不至於會如此待我吧?也罷,這是我欠你的,我還你。我死後,無影門便歸還於你,我只求你能善待追光,那孩子,是無辜的啊!”

他重重地咳,忽地自嘲道:“殺了那麼多的人,終於知道,死的滋味不好受。”

他抬頭,看著青衣在暗夜中不知何時已靜默的身影:“終究是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言罷,追鴻便遺憾地閉上眼。那段在年少時不能確定的感情,即使多年以後,依舊如斷了線的風箏,飄搖在風中。

清脆的鏗鏘聲響起,卻是劍落地的聲音。

一個身影在黑暗中緩緩走近,清亮的月光,襲上那一身白衫。

青衣緩緩蹲下身,輕輕用袖子擦去追鴻唇邊的血,細細地看著那俊朗的臉——就是這張臉,縱使她再調皮,再頑劣,那張臉,也只會露出無奈而縱容的笑。那樣的笑啊,溫暖得以至於在兩年前她最害怕的時候,能回憶的起來的,也只有那樣的笑。

自小,因為身體弱,便被送往江南的外公家中,直至十一歲那年才被接回。在最初的歲月中,便是由他陪著,度過一個又一個黎明與黃昏。大師兄啊大師兄,我可曾告訴過你,我已經將你刻在心中,到死也不會忘記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追鴻的表情一一在眼中浮現,爽朗的、淡笑的、憐惜的、縱容的,竟再也抹不掉了

“其實,我知道爹想要把我許配給二師兄,可是,我拒絕了,因為我不喜歡二師兄。我跟在二師兄的後面,只是想從他那裡知道你的喜好,如此而已。只是沒有想到,連爹也誤會了。”

她緩緩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忽然憶起很多年前,大師兄在林間瘋狂舞劍的一夜。那時,也是這樣的月色吧?潔白得近乎淒涼。

她想,從此以後,她可以永遠呆在竹林中,再也不用出來了。唯一一個值得她牽掛的人走了,這個世界,該戀無所戀了吧?

白衣的女子漸漸遠去。紅衣女子終於也抬頭,眼神空洞。

她擺弄著手中已斷的紅燭,淒涼一笑。

“紅燭,是你我成親時所用的,如今斷了,你我之間的夫妻情分,也該盡了吧?”

她幽幽一嘆,似在對空氣說話。

“你殺大哥,只是因為他差點娶了你最心愛的女子,但是你又知不知道,改了爹的遺命讓你成為無影門門主的人就是他。他是自己放逐自己的,他受不了良心的譴責啊!”而她故意利用“死煞”來告訴青衣他的下落,好讓他追過去,是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用盡了一切辦法,就是為了要等待小衣的出現。

有一絲火光亮起,霎時間燒起了紅色的幃帳。耳邊,有呼喚救火的聲音,她微微一笑,將自己靠進那個冰冷的懷中——那個她愛極又恨極的男子,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