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很是親暱地摟著紀辛,拍打著他的肩膀,他笑起來的樣子像是一個天真的大男孩兒,連暢想都透著單純。
「好。」
紀辛明確應下,這是第一次他明確應下阿列的話,阿列更高興了,一旁矮小的紀墨笑得眼睛眯起,仰頭看著,被紀辛壓了一下帽子,差點兒遮住了眼,連忙抬著雙手把帽子往上推,兩個小胳膊舉著,倒像是個護著頭的動作。
阿列留意到了,猛地伸手,一把把紀墨抱了起來,往上拋了一下,這種有點兒驚險的動作,紀墨還真沒有記憶嘗試過,嚇了一下馬上就笑起來,還是小孩子好啊,大了可就玩不了這些了。
從羊圈往回走的時候,紀墨還有些興致勃勃,等到阿列離開了,他問紀辛:「你剛才看到了嗎?羊圈裡,有人?」
紀墨之前從未見過男奴,應該說見過了也認不大出來,他們的穿著上是很難分辨的。大部分奴隸,入鄉隨俗,也都穿上了跟這裡人類似的衣裳,這裡人總共也沒幾件衣裳,日常來回穿著,洗的次數幾乎沒有,敢相信嗎?之前幾年,紀墨從來沒洗過澡的,不僅是他,部族裡所有人都是。
他們一生只洗兩次澡,一次是出生之後不得不擦洗一下,另一次就是死後會清洗,中間結婚那次,有的洗有的不洗,還真是不好說。
這邊兒的氣候大部分時候都是冷的,冷得讓人不想脫下衣裳,當然他們也會出汗,也會有汗臭,那個時候可能會用熱水擦下身子之類的,脫光了洗澡,不可能的。
紀墨猜想,這大概是因為洗澡後容易著涼生病的緣故,古代的人不理解感冒的概念到底是因為什麼,有一個兩個如此的,可能就以為洗澡這件事本身就不太好,容易招惹病魔什麼的。
而且,沒有肥皂之類的洗澡,其實也就是用水沖了沖身子,說不定水中還有寄生蟲蟲卵之類的,危險係數的確有些大。
指望他們燒柴就為了用熱水方便,先看看有沒有炭火再說吧,據紀墨所見,反正他除了一片草地山坡之外的,是沒見到什麼樹木的,零星幾棵矮得跟灌木也差不多的存在,都不夠一家當柴燒的,何況是一個部族的人。
有了這個前提條件,再看看部族之中來來去去的人,能夠分辨出幾個是本族幾個是男奴啊,長相什麼的,如果那亂蓬蓬的頭髮沒有把臉都遮住,可能還有幾分不同,部族裡的人長相更粗獷一些,看起來就是能套馬的漢子,而男奴,可能更瘦弱?
不,瘦弱的早都死掉了,能活下來的,都是強壯的。灰撲撲的大衣一罩,也看不出是不是本族人了。
「嗯,那些是男奴,你不要靠近,他們有些……」
紀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些人,據紀母說是跟他們一個國家的人,起碼大部分是一個國家的人,也有從其他國家而來的,但一個國家不意味都是好人,紀辛年齡大點兒,見過那些為了逃走而無所不用其極的男奴是怎樣狠辣的,他們根本不介意殺死幾個女奴什麼的。
而為他們逃走提供了方便的女奴,被他們丟棄沒有帶走的女奴,之後會是怎樣的命運,可想而知。
每年新奴隸買回來不久,就要有那麼一兩次逃走的事情發生,他們總是不死心的,卻不知道在這茫茫草原之上,縱有一兩匹馬,他們也跑不過自小就騎馬的漢子,圍追堵截,跑出去的總還是少數。
幾乎年年都有這樣的一場,見過幾次之後,紀辛就不覺得這些人可親了,天知道他們逃走不成的時候會不會順帶拉幾個一起死。
他就見過一人知道逃走無望,先殺死了旁邊兒一個又自殺的,這種舉動讓自小就在部族之中生活的紀辛很是不理解,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死?
說起來,男奴在部族之中的待遇可比女奴好多了,至少不會有人惦記讓他們生孩子之類的,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