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如何使用這些東西,還要包括製作方法,這也是一個巫祝必須掌握的知識。
只有親手製作的法器,才知道如何利用其中留存的靈性。
紀墨聽得心情複雜,也唯有默默點頭,說服自己,都是人死後才利用這些材料製作,而不是為了製作而殺人,總還是不一樣的。也許可類比骨灰製作的鑽石?
比起活生生的人祭,這種,真的就很小兒科了。
沒有籌備多久,祭祀正式開始,紀墨雖然是巫祝的兒子,還是被譽為鬼神庇佑的孩子,但他的年齡擺在那裡,不可能登臺祭祀,只能在一旁旁觀,甚至為了某些隊形或者什麼的需求,他也不能在明面上旁觀,需要隱於幕後。
祭祀的場地是一個土砌的高臺,兩層樓高,中間是一個半坑,堆放著柴火點燃,四周則是主祭和輔祭的位置,他們都要跳起舞來,伴隨著鼓聲和呢喃的祭文之聲伴奏,他們身上佩戴著的鈴鐺或其他佩飾也會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配樂,主祭巡迴全場,繞著火堆來回跳動。
輔祭則在自己的站位附近跳動,也是一個圈,卻是一個小圈兒,如果把他們舞動的軌跡用線條勾勒出來,就是一個大圓圈外許多小圓圈,並不完全相連,中間會有一條通道,讓女巫和神士來回穿梭。
女巫不必說,相對於男巫,她們扮演的是「柔」的那部分,也是繁衍不可缺的一方。
神士不是神侍,並不是神的侍者的意思,他們也不是神,而要理解為神示,或神視,充當神明的耳目,轉達神明的示意,以神為名,在這場祭祀舞蹈之中,作為「力」的那部分,同樣是繁衍的另一方。
祭祀舞蹈演繹的是一個故事,凡人引得鬼神眷顧的故事,女巫和神士的纏繞分合,每一次都是勾引與反勾引,曖昧與反曖昧,看得人臉紅心跳,那輕紗本來就遮擋不了什麼,而隨著動作的起伏,腿勾起腰的時候,暴露之外又帶著某種熱辣辣的性感之意。
像是一場纏綿悱惻的雙人舞,兩位舞者之間你來我往,看似情意綿綿,其實又充斥著心機較量,不斷在輔祭之間穿梭,自顧自舞蹈著。
等到鼓聲終於暫歇的時候,他們已經順序倒在地上,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每一對兒都像是在演示一種姿勢,充斥著原始的誘惑。
這時候唯一的通道就是高臺的正面位置,也是主祭對面的位置,排著隊的奴隸被驅趕上去,一個個麻木地主動地投入中間那熊熊燃燒的火坑之中,慘叫聲充當了這時候的主旋律。
高臺下方,還有一排奴隸站著,隨著大王的一聲呼喝,整齊站立在高臺前的軍隊歡聲雷動,就有人把那些站著的奴隸脖頸割破,被拉著頭髮被動昂起的脖頸猛然被割斷,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戰旗的部分,風吹過,戰旗飄揚,那淋漓的血有幾滴被吹散過來,站得近的那些兵士臉上身上都有了血點,卻格外興奮,興奮得都紅了眼,揮舞著戈高呼「萬勝」「萬勝」,萬人雷動。
紀墨所處的位置在高臺之側的屋子裡,那裡是每次祭祀之前,主祭和輔祭們的臨時居所,佈置都極為簡單,一張床之外再無他物,連窗子都沒有,索性虛掩的門並不那麼結實,還有縫隙能夠向外看,紀墨就是在這個幕後觀看。
側面的視角並不算太好,他沒有看到那些奴隸被割喉的全部,只看到了部分,也足夠心驚。
這種原始的殘酷讓他再一次意識到這個時代的古老和愚昧,本來還想做什麼的,比如說吃食上的改良,現在決定還是暫時擱置。
這些天,他也發現了,那些輔祭們吃喝都是同樣的東西,甚至不是天天頓頓都有蜜水,也就是說大人的生活已經足夠好,好到再有些什麼變動就不正常了的地步。
再有忌食煙火這一條,很多東西就必然不能吃了,所有需要蒸煮烹炸的食物都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