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這裡站一站,看一看,你做什麼攆我?我又沒有上前去。」
被推搡了一把,一腔怨氣似乎找到了出口,紀墨聲音有幾分大地喊起來,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有幾分尖細,又夾著許多悲憤委屈,竟像是受了什麼大欺負一樣,推人的守門人都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捅了馬蜂窩了,這是……有靠山?
喊完了的紀墨一默,他當然知道這話中灼意不合時宜,那憋在心中的火,不能向這裡任何人隨意燃燒,誰知道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守門弟子,背後是不是也跟某個管事有著關係,才能得了這種輕省又得看重的活兒?
再要道歉,又覺得自己沒說什麼,梗著脖子,竟是無論如何也低不下這個頭了,眼中含著淚,就是死忍著不流出來,喉間卻有幾分哽咽,似乎一碰就要哭了。
守門人也是個年輕的,沒見過這陣仗,若是對方哭了,又哭又鬧什麼的,他這裡下手還沒顧忌,但這般,似乎又真顯得自己沒理,在他出聲之後,紀墨的確是沒上前一步,只是也沒真的走就是了,但,也沒誰規定不能站在這裡看的,一個孩子,指望他偷酒都抬不起酒罈,能做什麼呢?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裡頭的人,剛才那一聲還真是挺響亮的,裡麵人走出來,聲音不悅地問:「怎麼回事兒,不知道要安靜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威嚴,另一個守門人忙應了,這邊兒僵持的兩個,那年輕的守門人也快步回去了,他一走,紀墨眼前一亮,沒了遮擋,直接看到山洞口的人,那乾瘦漢子,不是杜美是誰?
「師父!」
第144章
紀墨沒想到竟然能夠碰到這樣的天賜良機,杜美身邊兒沒有人在,這時候不去討好獻殷勤,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快步跑過去,超過了那個年輕守門人,紀墨直接到了杜美面前,眼巴巴看著對方。
杜美的記性還不錯,攏共就兩個小弟子,好歹也考較過兩次問題,遠了還不太確定,喊著「師父」跑過來,不是自家的又是誰家的?
微微蹙眉:「怎麼在這裡?」
「師父,我來跟著師父學習!」
紀墨小心機地用了「來」而不是「想」,直接造成既定事實的錯覺感,讓杜美不至於一下子反駁。
任何時候,「來學習」都沒什麼不對的。
「你大師兄呢?」杜美卻沒那麼好糊弄,問話的同時,擺擺手,讓兩個守門人先靠邊兒站了,他也沒往裡走,顯然不準備把紀墨直接帶進去。
紀墨很有分寸地停留在三步外,並不貿然向前,不是隻有撲在對方懷裡才叫討好的,有些人喜歡那樣的親近,有些人就喜歡保持一定的距離。
如杜美這種自戀型別的人,他肯定覺得自己處處都好,這樣,別人貼過來,就會打破這種「完美」狀態,讓他心生不悅,平心而論,一個陌生人,還是自己不喜歡的小孩子,直接過來抱大腿什麼的,哪怕對方穿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也是個乖巧懂事的樣子,你都要懷疑他抱過來的手上是不是沾了什麼油汙,又或者衣服上可曾之前還被貓狗蹭過。
同一期,跟杜美一同挑小弟子的那兩個,郭園後來還去打聽過了,一個人帶走了四五個,他們的情況跟杜美這邊兒差不多,之前收下的已經長成的那些弟子,都可以代師授徒,完全不用當師傅的怎麼費心,人多了還能挑揀一下,方便篩選。
如杜美這種最先挑選,卻只挑了兩個,之後還完全不上心的做派,分明就是在應付差事,敷衍一下管事罷了。
「大師兄已經在忙了,郭園跟著六師兄去忙了,我……」紀墨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我想跟著師父學!」
主觀意願總還是要表達的,還要強烈些才好,看到杜美挑眉,眉眼之中全是不以為然的神色,紀墨反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