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無意,上一次紀墨其實就知道了不少的說法,像是那萬家燈,就是從別人家借燈油,多多蒐集之後就有所謂的人間煙火氣,用這樣的燈油點了火,自帶幾分人氣什麼的,總之,玄之又玄,不知道能不能賦予紙人一些靈性。
整個製作階段,有了六子幫忙瑣事,無人打攪,紀墨是沉浸在一種狀態之中的,這一次的專注還跟以往不同,並非平鋪直敘的直線,而是起伏有致的波浪線,蒐集東西會有一種期待感,像是在爬坡,等到東西到了,真正做了,就在峰頂了,後面就是往下走,無論是心情還是期待值,都漸漸回落,在接近直線的時候,又會有下一個期待再度畫出一條拋物線來。
兩三個拋物線連線在一起,整個製作紙人的過程就完整了,成為了一條稍顯均勻的波浪線。
每一個波浪線都是紀墨的嘗試,用他自己的方式,嘗試把一些事情儘可能做到極致。
因為專業知識點已經滿值,他竟是沒辦法估計自己這次到底成功與否,沒有直觀的數值變化,完全依靠玄學的主觀,還真是讓紀墨有些拿捏不準。
「……哦,原來是這樣啊!」
六子似懂非懂,猛地一拍大腿,驚呼:「這麼說,生辰八字還這麼重要啊,我的生辰八字,我不知道怎麼辦?會不會有人想法兒害我?」
巫蠱魘鎮,自來都為人忌諱,多少人聽了都是面色微變,到了六子這裡,他的面色也變了,卻是這種……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總之,膽子大,也是個好事兒。
「一般來說應該不會,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呢?」紀墨說得自然,古代的窮人家還真沒有給孩子過生日的習慣,一來孩子多,頭一個可能還知道個春暖花開的時節,說不好具體哪天,後頭的就更不知道了,七八個孩子生下來,當孃的都頭昏。
二來就是知識壟斷,底層人民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看天種地的可能還知道個農時之類的,多一天少一天,大差不差,其他的城裡頭住的,多半就是看冷暖變化了,若非四季輪轉鮮明,大概也無所謂春秋冬夏。
喜慶日子,慶祝什麼的,節日慶典什麼的,當然會有,但也都是那些富貴人家說了算,下頭的人,除了心心念念在那樣的日子裡有熱鬧看,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有活幹有錢賺,旁的也不會操心了。
非要說清楚哪天是哪天,這就跟證明你是你一樣,透著些閒得慌的無聊感,忙於維生的底層人民可不會在意這個。
「對,這話說的是,再說,害我也沒啥好處啊。」
六子自己想明白了,樂呵呵笑起來,看著紀墨又說,「哎,別說,你還真聰明,怪不得王哥總說讓我多聽你說的。」
「王哥是讓你好好學吧!」
扎紙的技術幾乎沒什麼難點,該注意的注意了,手上該做的到位了,成功就是可以預期的事情,哪怕分數不高,總也不會一團亂麻,六子腦子少思量,又不是笨,早就看明白了,不過一直不上手到底傷了熱情,多了懈怠,紀墨本來想要讓他用低一檔的那種紙人練練手,還是他自己拒絕了。
「要做就做好的,那種,有什麼用。」
倒是看不上的意思了。
如此,紀墨也不好再說,像是吝嗇手藝不肯教授好的一樣。
偏他新學,必然手生,若是讓他直接弄這種帶生辰八字的,哪怕知道那生辰八字的主人早就死了,必然也不會介意這些,卻也讓紀墨感覺有點兒對不住的意思,便只有讓六子多看兩個,看得多了,手上也知道怎麼做了,再做起來應該就會好些。
紀墨沒有特意拖延時間,一個男紙人,一個女紙人,完成的速度都算正常,用了九天完成,提前讓六子通了信兒,跟王哥確定好交工的時間,紀墨這裡才摸黑起來,趕在天亮前給紙人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