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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楚發現他這樣畫畫,開始還有不解,孤木難成林,一幅畫,以畫紙為框,所有佈局都在框內,各色景物,詳略得當,疏密相間,構圖是要呈現出一種希望展現出來的某種情緒或者說作者想要表達的意思來的。

而紀墨所畫,孤零零的樹,這樣的姿態,那樣的姿態,零零散散,不成畫卷,看起來就讓強迫症感覺不適。

「我不如師父下筆如有神,並不用細細琢磨景物如何畫,我畫景物總是掌握不好筆力,時常在不該的地方濃墨重彩,如此練習,便是針對此種問題,把一種情況下的明暗虛實來反覆練習,達到習慣成自然的程度,如此再下筆作畫,考慮佈局等問題,也不會顧此失彼,頭重腳輕。」

上次的畫作,王子楚沒怎麼批評,還幫忙做了修改,看上去更好了些,可那毛病不必他說,紀墨自己也能感覺到,一開始佈局大,後來又改小,如此造成的不協調感,不是把每一處景物都改完好了便能修飾掉的。

有些墨點能夠改成蒼蠅,更添生機,有些墨點,便是雨打芭蕉,不得不被摧折了。

「是要這樣嗎?」

王子楚有些迷茫,他初畫畫的時候是怎樣已經不記得了,似乎就是畫一畫,最後就……某些不愉快的往事讓他的眼中似飄過了一片烏雲,好在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迴轉眼前,敏感地問:「是我教得不好嗎?」

問著便有些自責,「我從沒教過人……」不是推脫責任,尋找藉口,而是事實如此,所以,自然也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經驗作為總結一一傳授。

紀墨見他這般,放下畫筆說:「師父教得很好,是我自省之後發現天分不如師父,這才試圖先專精一物,把所有景色都爛熟於心,再次下筆,必然也能與師父一樣了。」

想想某位畫作名家畫雞蛋的單調枯燥,他畫樹還有調劑,每棵樹的形態都不如雞蛋一樣相差無幾。水墨畫上,對光線明暗的考量也不如油畫敏感,或者說呈現的形式不同,似相對簡單一些,便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何況這項技藝投入進去,真的會發現天地廣闊,並非侷限在外,這尺幅之間,便是幅員遼闊亦不能比,如此,甘之如飴。

第264章

幾天之後,紀墨才約略知道一些具體的關於那日丟畫的事情,王子楚上午有作畫的習慣,每日早起的時候會在窗戶前看看景,他的早飯是由小道童送來的,不必去跟其他人坐在長桌一同用飯,吃了飯,他就會開始畫畫,直至中午略停。

若是畫一幅不那麼滿的,到中午之前,就能夠完成了,畫紙會放到桌上晾乾,等到午飯後再收起來。

午飯的時候,王子楚會到玄陽先生那裡吃飯,紀墨估計是因為午飯菜色比較多,不好用食盒承裝,或者乾脆是玄陽先生這個當舅舅的以此監督外甥用飯,不會因為畫畫而廢寢忘食。

這個時間之後,王子楚就會回去繼續作畫,他是不午休的,於是很快發現了桌上的畫不見了。

事情報到玄陽先生那裡,是王子楚自己過來說的,玄陽先生又讓他檢查了箱子裡的畫都沒丟,丟的就是當天上午的那幅畫,便當即令人封了道觀的前後門,不許人出入。

道觀其他人都有午休的習慣,查一查人數,若是少了,必然是賊,若是沒少,那賊就必然還在隱藏了。

這也是道觀不接待外客的好處,又自給自足,沒那麼多幹擾選項,但這件事的發生,本身也是在挑動玄陽先生的敏感神經,習慣了軍中生活的他,對道觀的管理也有點兒軍事化,什麼樣職位的人做什麼樣的事兒,他早就劃分得極為清楚,能夠進入王子楚院中的人就不多,這些人中若有……

其中還有些家事紛雜。

王子楚出身士族,王姓本身就能代表一種榮耀,他們族中出過三位皇后,十五位皇子師,五位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