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此類情形的罕見,同樣也要引起重視。
觀星臺上,紀墨站在紀寰的身邊兒,在他們身邊兒還站了不少人。
朝廷不許人私下研究天文星象,所以這樣高大的觀星臺,只有朝廷這裡有,比紀家那個小的觀星臺還要更高一些,若巍峨高山,登上即可一覽四周。
與之相類的高度就是皇宮之中的一個觀星樓了,是專門為了皇帝觀星所用。
此時正值夜深,紀寰帶著司天監一眾人站在觀星臺上,各自仰頭望天,互不說話,他們在等待的便是一場流星雨。
預測流星雨的到來對司天監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最開始的預測不準,到現在的十之八九,也是走過了很漫長的一段路,到現在,精確度可以到「刻」的位置上了。
這就很不容易了。
紀墨感慨這其中龐大的運算量,想到的是自己以後的艱難未來,這種事兒,實在應該找個理科生來幹才算是專業對口。
不過這些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打發無聊的等待時間,胡亂想想。
一眾人站在臺上,幾乎毫無聲息,宛若木頭人一樣,夜深人靜,也著實是多了幾分恐怖氣氛。
若是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這是在幹什麼吶。
紀墨還在想著有的沒的,不知何人發聲:「東方既明,起了!」
隨著這一句,紀墨下意識看向東方,便見一道流星劃著名長線斜斜而下,不等驚嘆這流星的美麗,又有無數星星緊隨其後,以一種相似的角度飛速而下,它們的速度必然是很快的,都能擦出火花來,可看在眼中,映襯著那墨色天幕,格外美麗。
宛若綻放的煙花,劃下的流火,漂亮逼人。
「計——」
有人高聲提醒,若鍾罄之聲,悠長的尾音若那流星的尾巴,拖拽著,要在天幕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周圍再次靜默,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同時在默記流星方位數量,紀墨也提起精神來跟著記,這些東西都是需要錄入資料的,也是下一次測算的資料,很重要。
流星雨來的快而繁,人眼似乎還快就跟不上了,所有的星光很快就被那一道道斜線所遮掩,這些星星就好像是外來戶一樣,完全不理那些安然在天幕之上的本地居民,流民一般,匆匆而過。
不過幾分鐘就如煙花一樣易逝,消散了,紀墨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開始把自己記憶到的東西總結為資料,每小時多少顆流星劃過,速度大概是多少多少,以某處為輻射點,距離主星是多少,又是哪片星區……
他這裡腦子裡還在轉化著資料,已經有人在歡呼:「算對了,我算對了!」
「分明是我預測對了!」
司天監早有記錄,每年兩場的流星雨算是範圍大,可見度廣的,基本上仰頭看都能看到,此外就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流星,因時間斷斷續續,每次劃過天幕的顆數也不多,所以不計入「雨」的範疇,而會單獨記錄,成為映照某人某事的特例來看。
事實上,每次三顆五顆,過好長時間才來一次的那種,也可看做流星雨,起碼在紀墨看來,這種流星雨的觀測記錄可比什麼「將星下凡」之類的更可信。
「好了,吵什麼,無事的先回去,明天說測算結果。」
紀寰一句話,就把很多人的興奮打壓下去,讓一些人退下了觀星臺。
這場流星雨是有記錄之中最大的一場,數千顆劃過天幕的景象,實在是見過一次終生難忘,這才需要更多的人一同觀看記錄,否則,每小時顆的,隨便來個人就能記下來了,也不必大家都守著。
記錄下數量方位,明天再對照資料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同,之後再測算一二,這麼多的星星,總不可能是沒個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