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緯這個親爹對紀墨還是用心的,關鍵是天才的頭腦,那個彎兒拐得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紀墨適應了好一陣兒才算是明白對方的思路在哪裡。
這個測算所用的公式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種明明白白的資料,而是代入了變數,還不是一個變數,若這是求變數數值,那麼可能就是方程式的難度,多列幾個,總能解出答案來,但問題在於,這些「公式」並不是求變數。
「宇宙盈虛,非無窮,亦非有數。」
紀長緯站在地上便不會恐高,從這個角度仰望星空,依舊是繁星點點,歷歷在目,若說實在不能觀星,只能說是一種誤解,可這樣觀星,天空難免被屋脊房簷所侷限,宛若只有井上一片,少了種遼闊之感,也少了許多感悟。
星象師,窮舉星宿變化,羅列紙面,測算入時,以此觀世,兩千餘星,無一不在錄,這是星象師的驕傲,但世間事,可不止兩千餘,總有些「變」不可算,便成了天象之威,冥冥在側,不得其解。
「不可盡解,亦要解,這便是人力強求,當有變,不得不慎。」
紀長緯講得認真,紀墨聽得——所以這個變數到底是怎麼來的,多少為宜,有準兒沒準兒?跟你講,這種玄之又玄,萬妙難言,它絕對不是理科!
第497章
我太難了!
躺在床上,頂著兩個黑眼圈兒,形容憔悴的紀墨聞著那古怪藥香,想到的卻是大學的微積分恐怕也沒這麼難吧,簡直——簡直了——
引入一個變數,再引入一個,繼續往後,再引入,再再引入,再……假設這是在走一條向前的路,那麼就是邊修路邊走路,問題是修路的材料都不確定是什麼,隨手拉過來都不確定穩固,這你就敢往上走?不怕把自己摔了?
最不可理喻的還是,最後竟然還真能走出一條路來,得出一個結論來,這要不是親身經歷,紀墨都不能信。
即便是如此,看紀長緯測算,和自己親自測算,其難度簡直是——簡直是——
眼角不覺就落下淚來。
「我兒,莫哭,莫哭。」
紅著眼眶,勸著他,自己卻在抽噎的紀母,看到紀墨的樣子,忍不住跟著落淚,病床上的紀墨與之淚眼相望,「我哭了嗎?」
伸出小手摸了一把臉頰,果然濕了,涼涼的——「我沒事兒,這是藥燻得,太苦了。」
「不苦,不苦,一會兒喝完了,吃個蜜餞。」
紀母鼻頭都哭紅了,這樣說著,一勺子藥湯餵到了紀墨的嘴邊兒。
說錯了,不是苦,就是難喝,異常地難喝。
這誰開的藥方啊,敢不敢換一個,要是他熟悉這個世界的藥材,自己給自己開藥,肯定不會這麼難喝。
咬咬牙,在勺子第二次遞過來的時候,紀墨又張了嘴,一口飲下,滿嘴都是難言的味道,直衝腦門,不得不說,這藥挺管用的,讓人一下子就精神許多。
好容易紀母把那一碗藥都給他餵進去了,紀墨已經覺得自己完全好了,不需要再吃藥了。
「胡說,哪裡能夠不吃藥吶,小小年紀,這樣熬神——」紀母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又把他的手塞進去掖了掖被子,讓他好好歇著,「你放心,你父給你爺爺說過了,這段時間不用你去,在家好好養著,小孩子,可不能這樣費神,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紀墨沒看到自己的樣子,這會兒精神好些,也不覺得多難過了,但那會兒卻把紀母給嚇了一跳,好端端地就暈倒了,這可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這才多大點兒年紀就暈倒,以後可……
一想到這裡,紀母就難過得很,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哪裡有不疼的道理,可同樣知道訊息的紀長緯,只在開始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