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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頁

這般夜以繼日,趕出來的經書數量也是不少,起碼的確是有不同謬誤的地方,供那些高僧們參閱,商訂。

這項工作類似於編書,一天兩天是看不到什麼效果的,這些高僧們參詳某一條的時候,引經據典,也會說到彼此不同的見解,由此引發一些討論,耽誤一定的時間。

法華寺佔了主辦方的便宜,就此把這些高僧留在了寺中客居,由此而來的名聲大盛,也是應有之意。

紀墨因此,又漲了一次聲望,也是很自然的。

可,聲望是會隨著時間漸漸過去而被遺忘的,一年的鮮花著錦,二年則餘焰未消,三年便若有餘音了。

一晃五年時間過去,一本本經書堆積在藏書閣中,高僧們的工作還在繼續,關注度卻降低了很多,連帶著紀墨那一時盛極的名聲,也少有人提及了。

熱情彷彿冷卻下來,紀墨沒有覺得很失落,他早就調整了作息,依舊是在默寫經文,卻不會把自己逼得睡覺都捨不得了。

可,許是年齡大了的緣故,他反而越來越少了睡眠,輾轉反側之間,沒有覺得什麼不安心的在牽掛,不過是不能安枕罷了。

每日都早早起來,晨鐘未響,早課未至,連晨光都不曾拂去露水,紀墨醒來之後,如同往常的習慣一樣,先端正坐好,念上幾遍經文當做早課,念珠轉動之間,似又回到了過去的某一日,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

睜開眼,能夠看到天邊那漸漸泛起的白,快要天亮了。

僧衣擦過露水,點滴打在鞋面,微冷入體,袖手走過綠草叢中的小徑,在少人行走的時刻,晨光未名的時刻,安靜地欣賞寺內的景色,紀墨在走過那些古樹那些泛著青苔的石階時會想,當年廣濟是否也曾走過這些地方,也曾看到這樣的景色。

淡淡的霧氣若有若無,讓這個清晨彷彿繚繞在夢境之中,行走的人,腳下是冰冷堅實的地面,心卻飄在茫茫的白雲之上。

「哐當」,水桶砸在地上的聲音是那樣響亮,紀墨循聲看去,就看到一個年輕和尚正從地上爬起來,似乎是摔得狠了,他的腿有些不便,才站起來一步就是一歪,差點兒再次倒地。

在他腳旁,歪倒的水桶緩緩地滾動著,連帶著裡面的水灑了一地,濕了地面,連他的衣裳鞋子都濕了大半。

年輕和尚全沒在意身上的濕冷,忙著去拎起那水桶,他的另一隻手上還拎著一隻水桶,腿又傷了,動作一快,便有些不穩,好在那個水桶並未跟著倒地,而是歪了一下,灑出來一些,不那麼滿了。

紀墨駐足,看著他的動作,這麼早就來打水的,是寺裡的僧眾?怎麼只他一個?

「又是啞巴!」一道不悅的聲音傳來,有個面色嚴厲的中年和尚在幾人的陪同之下走到那年輕和尚的面前,「啞巴,怎麼又是你來打水?」

他的聲音嚴厲,面上也帶著幾分責怪的樣子,一出場就像是一個惡人,連稱呼都透著些惡氣。

被他稱作「啞巴」的年輕和尚抬頭一笑,意外清秀的臉因這憨憨一笑,多了些傻氣,看得那中年和尚眉頭緊皺,「下次不要再過來了,你們一屋子,輪也該輪到他們了,也不用這麼早!早課之後再去也來得及。」

聽到他的話語,依舊是惡聲之感,但言語之中的意思還是很明白的,紀墨愣過之後不由一笑,差點兒就要以貌取人了。

年輕和尚只是一笑,並未說什麼。

中年和尚見狀愈發不知如何說才好,眉頭皺得更緊,看到緩步走來的紀墨,忙行了一禮,道了一聲「師叔」。

「這是怎麼了?」

紀墨隨意開口問了一句,中年和尚連忙說是無事,隨同他而來的兩個和尚也不吭聲,連帶著年輕和尚也並不發話,紀墨不好再說什麼,微微點頭,算作招呼,之後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