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帶了兩個好手,是準備讓他們輪流把人帶著遊過去的,這是考慮到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水。
「可以造個石拱橋。」
紀師傅沒著急過河,來來回回地順著水邊兒看,紀墨跟在後面走,先到的師弟間還沒怎麼打招呼,也跟著紀師傅來回看,有的知道看什麼,目光有些焦點,有的就全是亂看,全不知道要考量什麼。
「這石頭,不好找啊!」
村長有些犯難,疑惑:「不能用木頭嗎?」
靠山吃山,山中樹木多,木頭本是最好找的。
這樣的造橋,村裡頭也是要出人幫忙的,不為別的,這橋造好了就是村中的資產,他們若是一點兒力都不出,紀師傅帶著這幾個人倒是也能造橋,就是難免浪費時間在材料的收集和搬運上,會延長工期。
這種富戶投資的事兒,都是越快有結果越好,不然,按照進度給的工錢萬一中斷了,紀師傅他們不再往下做,留個爛尾橋,村長也是沒法子的。
知道村長在急什麼,紀師傅擰眉,對外行來說,木拱橋就是最便捷的,材料好找,建起來也快,好像兩頭樁子一打,中間木板一搭,橋就能成了。
「這山中木頭多,但也不是所有的木頭都能用,更不要說這木材也需要炮製,新鮮的是不成的……」
新砍下來的木材之中水分大,若是按照這個尺寸來造橋,等到它晾曬乾了自然縮水,恐怕要出些變故,若是旁邊兒有造橋匠在盯著,時不時做出新增修改還不怕什麼,但若是沒人在,只怕那橋是要塌。
既然要造橋,可不是為了造一座不久就會塌了的橋,紀師傅對自己的名聲還是要緊的,人家聽著名聲找上來,他就拿著那種東西應付,也說不過去不是。
但錢的事兒,也的確是要考慮的,村長急這個,他的心裡也是有數的,那富戶就是普通富戶,沒什麼財大氣粗的樣子,又是商人,精明算計,再者,做生意的,真保不好什麼時候就手頭短缺,若是不儘快,還真是麻煩收尾。
「石拱也不必全用磚石,若有貝膠,碎石也可,我看這裡倒是有些貝類。」
貝膠黏性不弱魚膠,甚至還要更強一些,只是用貝膠黏碎石造橋,那所需要的計算難度就要加倍遞增,旁的不說,每個碎石形狀不一,如何具體排布,總是麻煩的。
再者各種填充縫隙,總不能全用貝膠來,那有多少膠都不夠使,必還要再燒制一些磚石來在重點處使用,整個工程量,都是苦力活。
紀墨偷眼看到師兄臉上已經露出難色,就是有村中青壯助力,這份苦力的大頭還是他們的。
「好,好,好,石頭的肯定比木頭堅固耐用。」村長這會兒反口也快,既然不是要讓本村青壯去外地搬運石塊兒來此,只是就地取材,賣一把子力氣,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邊兒商量妥當了,紀師傅就皺著眉撿著河邊兒的石頭,鵝卵石是不行的,就是要用,也要砸碎了,讓它不那麼光滑了再用,之後的燒制也不是那麼簡單,還有貝膠,製作起來倒是容易,大火煮,熬膠而已,火不能停,有人看著即可,再要做些模子,方便把碎石貝膠結合起來,做出磚坯的形狀來,方便使用。
真的靠著碎石,做一點兒黏一點兒,那是造不成橋的。
紀墨知道紀師傅在思索正事兒,也不打攪,跟在旁邊兒看,他還太小了,過來的路上,葛根拎著包還背著他,真是很有大師兄任勞任怨的範兒,等到回去,山路不好走,指不定還要哪位師兄來負重行走。
紀師傅以腳步丈量了江岸兩側的寬度,如今是平水期,看起來湍急的江水已經是比較穩定的了,等到豐水期,江面變寬,橋必然不能是直接矗立在江水中的,再牢固的地基也禁不住長久的沖刷,更不要說這裡的水急,力度大,夾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