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望了那枚戒指好幾眼,女人好像都很喜歡這種亮晶晶的石頭,她也不例外。
當時我下意識的掏了掏口袋,愣是沒敢言語,但是心中卻牢牢的記住了那玩意兒的標價。
我打算送給她,而我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當晚我就做好了精確的結算,一天按一百來算,一星期就是七百,兩個星期就是一千四,一個月有四個星期,恩恩,差不多了!在得出這個結論之後,我興奮的有點睡不著覺,滿腦袋都是我把那玩意送給蘇譯丹後她的反應,孃的,想想都覺得我簡直太浪漫了,以至於當時在滿是臭腳丫子味兒的寢室中也樂出了聲兒。
可是我當時怎麼能瞭解,事情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呢?
一個星期後,我就不在去上課了,而是揹著我那破木吉他找到了個地方,開始了我的賣唱生活。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話可真對,我永遠都忘不了第一天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原來這玩意兒你看別人做簡單,但是你真自己去做了,才知道這麼難為情,確實,在那種幽暗陰冷的環境之中,人來人往,潮氣很重,牆很髒,地上也很髒,人來人往,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年輕的,有年邁的,有挑著擔子趕路的中年婦女,也有踩著紅色高跟鞋臉上跟刮大白了似的妙齡女郎,哭泣的小孩兒,乞丐,學生,隨地吐痰者,裝逼賣老人,林林總總五花八門。
在這些人的面前開口唱歌,原來是一件那麼令人難為情的事情,雖然我想的很簡單,但是第一天的時候,我在那個通道口處,傻不愣登的站了一整天,愣是沒好意思開口,直到太陽下山的時候,我才失魂落魄的揹著吉他擠公交車回學校,哈爾濱的暮色從樓與樓的間隔中灑落,我站在最後面,手裡攥著把手,車載收音機裡傳來了fm958頻道的感冒藥廣告,廣告結束後放了一首歌,是許巍的《曾經的你》。
我望著窗外車流不息的城市,耳朵裡面聽著許巍的歌,聽著聽著,竟然低下頭哭了,原來,在這麼大的城市中,要尋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個小小的價值,是這麼樣的難。
歌聲結束,廣告繼續,但是我的眼淚卻沒有止住,我中途下了車,又來到了那個購物中心,人依舊很多,人群之中,揹著吉他的我,望著玻璃櫃裡面的那枚小戒指,良久,最後終於擦掉了眼淚,步行回到了學校。
那一晚,我抽了一整盒煙,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兜裡面揣了一小瓶紅星,二鍋頭狠辣,從嗓子眼兒辣到肚子,喝完之後,我丟掉了瓶子,擺好了袋子,靠著髒兮兮的牆,調音,撥了兩個和旋,清了清嗓子,小聲兒的唱了起來,我第一次唱的歌,就是《曾經的你》。
可能就是從那首歌開始,我的青春也算是正式終結了吧,那個膽小害羞的我。
現在再回憶起那段歲月的時候,我的心中忽然不想矯情,所以就掠過那些醜事,因為我覺得,那是我最寶貴的經驗,以及對於生活的態度,一個從鄉下來的愣頭青小子,從何別人說話都會臉紅,到最後在地下通道里面唱歌討生活,被人當過乞丐,被人指指點點過,也被人侮辱過,被人罵過,還收到過假錢,最噁心的就是有人在你唱歌的時候吐了一地,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被我的歌噁心吐的,不過從空氣的味道我判斷,丫應該是喝酒喝吐的,總之,這種事情很多,而我也從最開始的無法承受只能在被窩裡面委屈的哭泣,到最後慢慢的習慣,覺得其實這就是人生。
真的,也許這就是人生,因為這個世界並不是為我而存在的,我只是組成世界的一個小小的部分,就像歌裡寫的那樣:讓我們乾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像大海,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這笑容溫暖純真。
這笑容溫暖純真,是得,在過了一段那種曰子之後,我覺得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我有我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