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池蘅筋骨俱酥,簡直不知怎麼疼她才好。
別說餵她了,把腦袋摘了給她當球踢都甘心,當下捧著不夠看的小包子到她嘴邊,一臉曖昧,就看她敢不敢吃。
沈姑娘拿媚眼橫她,到嘴的包子哪有不吃的道理?
桃花瓣似的唇啟開,吃的有滋有味,有聲有色,敢這般對待女帝陛下的,放眼天下也就她一人。
池蘅偏愛她這份大膽,沒一會四肢發軟跌入沈姑娘懷抱,清和抱著她好一頓取笑。
一個衣衫齊整,端正明麗,一個玉做的人,風流俊俏,兩相抱著廝混一時片刻,清和笑得臉頰生粉,眉梢懸著痴情態:「阿池不害臊,衣服不穿都敢和我鬧。」
池蘅大咧咧擁著她坐起身:「姐姐為我沐浴,定然沒少看我。我現下這樣,可不是便宜你?」
清和嗔瞪她,不和她計較。
此時天色暗下來,柳琴柳瑟在門外催促進食,她這才起身拿出一早備好的新衣,為某個不害臊的穿衣束帶。
穿在身的衣服針腳細密,衣襟前繡著盛放的薔薇,尺寸合宜,比宮中繡娘做的還妥帖,完完全全將池蘅的美與俏襯托出來。
「姐姐怎麼又為我製衣了?」
「我喜歡。」
她一句「喜歡」,池蘅心下感動,歇了那些旖旎念頭,牽著她的手去前廳用食。
靖國公府燈火通明,沈家一家子陪陛下用晚食,陛下今夜打定主意宿在這,宮裡看來早早通了氣,不見有人來催。
時隔幾年再見到記憶裡的『姐夫』,沈清宴心裡很不是滋味。
再看她與長姐眉來眼去情投意合,理智告訴他往事隨風都已過去了,可擺在他面前的坎兒沒過去。
他情緒低落,遠沒了少時的明朗,反透著一股子萎靡。
池蘅為人大氣,胸襟廣闊,不似自家岳父性子遷怒,在她看來謝折枝的罪本不該落在清宴頭上。
這是一筆爛帳,誰要執著這筆帳,遲早會爛在這筆人情帳中。
庭院深深,花前月下,沈清宴披頭散髮不修邊幅地走到池蘅身前:「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池蘅轉過身來,目光如炬:「你是要問你娘親之死?」
「不錯!」
「謝折枝確是朕所殺,可那是她罪有應得。
「她害人不淺,從來沒有『只准她害人,不準旁人反殺』的道理。
「一啄一飲,皆是因果迴圈。你再這樣消沉下去,不僅對不起死去的人,活著的人也會辜負。你該走出來了,還要讓她束縛你一生嗎?
「若你心有不甘想來尋仇,朕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死了,岳父百年以後沈家也就沒落了。
「沈清宴,做人,你總該有一樣拿得出手罷。
「若不敢愛,那就敢恨,若想一條道走到黑,你就別遲疑別回頭,否則,你連你自己都對不起。
「可你半死不活,給誰看呢?給你爹看,還是給你阿姐看?又或給朕看?你死了娘痛苦,你阿姐就不痛苦?
「上一代的孽債不牽連下一代,沒人牽連你,倘若你仍是想不開,別活著了,找根繩子吊死。
「死,要死利落,千萬別死一半活一半,怪膈應的。」
她拂袖而走,夏夜的風吹過沈清宴衣角,他面無血色,身子踉蹌跪在地上,呆愣幾息,倏然抱頭嗚咽。
憋了好久的眼淚一旦開閘,怎麼也停不下來。
池蘅內功深厚,走出好遠,即便不用心聽那哭聲依稀還能竄入耳。
她心生悵然,納悶謝折枝那樣狠毒的女人為何會生出一個良心未泯、優柔寡斷的兒子。
但願沈清宴哭一哭能想明白,否則人活著,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