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少說也有四五年。」
她說「四五年」,姜煋不禁嘆服她在武學一道的好天賦:「這法子若我沒看錯,當是以合歡宗宗門至寶《如夢歡經》為基本框架,融合陰陽並濟之道新創出的法門。」
「不錯!大師伯好眼力!」
「清和得你百般愛護,是她的福氣。」她微微沉吟:「不過這法子總要陛下更辛苦些,好在陛下得天厚愛,帝運昌隆,旁人若試興許兇險,但以帝後之尊陰陽相匯,可行。」
她又道:「這裡,還是要改一改……」
整個午後,池蘅都在與她交談如何改善雙修之法,等到宋大監來催,已是天色昏暗,要用晚膳的時辰。
姜煋與薛泠就此在【雲仙宮】住下。
帝後除卻每日往永壽宮晨昏定省,還不忘一日三回往【雲仙宮】拜見長輩。
池蘅、清和待姜煋總有幾分孺慕,哪怕為帝為後,依舊不改心中的敬愛之情。
姜煋一句「來盛京安度晚年」,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在池蘅心裡紮了根,刺得她半月來都沒睡好。
她最希望大師伯安然無憂,長命百歲,可說不清是她敏感還是她想多,總覺得這次歸來大師伯身上的氣息冷清許多。
像隨時都能羽化的仙,又像一陣註定留不住的風。
她擔心是昔年那場大戰傷了大師伯元氣,畢竟以掌心血叩請先祖之威降臨,聽起來玄幻,真要施行起來,保不齊要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
池蘅整夜睡不好,清和是她枕邊人,也少有安眠。
這夜女帝陛下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擁被坐起身:「依姐姐看,大師伯身體可好?」
清和伸手攬著她半邊肩膀:「大師伯身體很好。」
若有半分不好,最先察覺的也該是薛泠。薛泠擅醫道,對姜煋愛重到骨子裡,兩人少時有情,而後生離,兜兜轉轉多年又誰也離不開誰。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清和握著她手:「你還記得姨母說的那番話嗎?」
謝姨母輕易不開口,開口必有她開口的道理。
池蘅點點頭:「記得,姨母說你生來身受寒毒,即使活下來此身也是先天衰敗的命格。好在為後,你我氣機交融,福澤共享,這才避開一劫。」
「嗯……」清和依偎在她懷裡:「這世上,以大師伯之能耐,誰能害得了她?我怕的不是她身子有礙……」
她指了指天:「我怕的,是這個。她們修道之人講究甚多,而天命,最是玄乎了。」
深夜,雲仙宮。
姜煋在床榻閉目打坐。
一陣香風吹來,她睜開眼。
月光透過窗子傾灑在光滑的玉磚,一絲不掛的美人腳踝懸著鈴鐺扭著腰肢輕輕走來。
薛泠一手挑開帳子,臉不紅心不跳地爬上姜道長的床,姜煋目不轉睛看她,再次想起前世。
前世於今時的她極遠,在這一刻,又極近。
薛泠軟了腰倒在她膝前,極盡魅惑之態,看她一眼,姜煋甚至能想到接下來她要做何——她實在是太瞭解這人了。
瞭解她的每一寸,瞭解她的性情,瞭解她的執拗。
「阿姐,天沉了,你抱我睡。」
姜煋沒再拒絕。
薛泠乖巧地被她抱著:「阿姐。」
她雙腿纏著她,手揪著她裡衣領子:「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回應我了,對嗎?」
「阿泠,你可以換個人來喜歡。」
薛泠再次紅了眼,恨她絕情,又怕她出事:「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她等了好久,沒等來一句回應。
姜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