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站起身走了,阿凱和司機陳叔跟在後面。我在柱子後面微微探出頭,我的心情很奇怪,不敢出去,可是更不想讓他走。突然,他的腳步毫無徵兆的頓了下來,彷彿有感應般,他的頭對著我轉了過來。他是看到我了麼,他是真的看到我了。
我的心情澎湃了起來,矛盾的心情在這一刻終於要得到了釋放,我他離他遠遠的,不過是他先看到我的,然後我們才在酒吧偶遇……
我的腦海裡勾勒出我們‘偶遇’的藍圖,不過這個活生活色的藍圖看起來很大,但其實只有幾秒鐘的時間,談時峻眨了兩下眼睛就走了,而我根本就嚇的把探出頭的躲回了柱子後,如果他想要看到我,那麼除非他有透視眼。
看著他們黑色的轎車消失在夜色中,我才打車離開。
回到家 ,我到冰箱拿了瓶牛奶,吸了一口就沒胃口的放下了。我覺得不僅沒有胃口還渾身乏力,天氣並不會很冷,可是從落地窗裡貼進來的輕輕的風卻像刺骨的寒風一樣讓人感覺天寒地凍,我想,我真是應該起來把窗戶關住。
很久以後,窗簾還在輕輕的飄揚,我知道我要關窗,可是身體卻起不來,小腹的疼痛已經不是之前斷斷續續的疼,這種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走。眼睛突然就流了出來,而原因不是源於小腹的痛楚,而是心裡,在哀泣身體流逝的那一部分。
冷汗濡溼了我額前的頭髮,我想我是不是發燒了,而且比上次還嚴重。上次被林遠發現發燒的那次,我知道自己發燒可是並不想去醫院,只想躺在沙發上睡覺,那是我自己的選擇。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個強烈的願望要去上醫院,讓醫生給我看病,讓他救救在體內正在遠離的東西。
我努力起身,但就像一個小孩兒試圖搬動一個巨石一樣,用了最大的力氣,卻動不了分毫。我就是在這樣的掙扎中睡過去的。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談時峻對我前所未有的溫和,我感覺很開心,可是同時也很害怕。任何事情的結果都有他自己的原因的,為什麼他要突然對我溫柔的笑,一定是我要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了。而我太怕失去了,從小到大,我幾乎都是在失去,失去父母失去養父失去季宇,失去所有愛我的人我愛的人,我渴望愛,可是越渴望卻越會失去。我多麼希望有一個人可以不包含任何雜質的愛我,我也可以純粹的愛他。我們是相聯的整體,永遠不用擔心有仇恨和背叛。
夢境裡談時峻及盡溫柔的撫摸我的眉,我的眼睛,我的鼻子,還很珍愛的抱著我。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要不是有了上次的事兒,我簡直要以為這是真的。
醒來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談時峻趴在床沿邊,頭髮看起來有些凌亂,我還在吃驚中,突然發現他的眼眶通紅,而這種程度的紅不像是熬夜或許別的原因,更像是哭過。
感受到被子的動靜,談時峻立刻起身塞了一個枕頭在身後,說:“醒了 。”聲音像是磨著沙子一樣沙啞,失去了平日日的叱詫風雲,像是很難過。
我迷濛了一雙眼睛不明所以,感覺身體有些異樣,仔細一辨認這個異樣,原來是來大姨媽了。我已經差不多兩三個月都沒姨媽了,在睡夢中冷不丁來了親戚,不禁讓我全身痠軟得爬都爬不起來,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像是剛做完一個大手術手術或許大病了一場的病人。從此我知道了,姨媽這東西雖然麻煩而討厭,但真的許久不造訪會有更嚴重的身理反應,所以遵從事物發展,一月一次才是真理。
談時峻就呆在我的家裡,而且是不動聲色,晚上我掙扎著起來到客廳倒水的時候,看見牆上的電視是開著的,一個人影很認真的在看電視。我記得談時峻出房間的時候,幫把我掖了掖被角說:“好好休息。”我點了點頭後,他輕輕的退出,輕輕的關門。難道是他忘記把我的大門落鎖,進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