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此一來,最後的結果就是我也走過去,默默地繞過他爬上床,看著燈火被熄滅,然後默默地看著他在黑暗中舒展雙臂,兩人結結實實地貼在一起。
過了許久,四周萬籟俱靜。我眯著眼睛,努力地在黑暗中瞧著秦斂的臉頰,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樑,雕刻般行雲流水的下頜。真的是好看又耐看的一張臉。
其實假如回顧一下初初大婚磨合時的往事,再忽略一下存在諸多變數的未來,我和秦斂的相處如今算是越來越和睦。
秦斂作為儲君時,出色的作為自不必說;而他作為一個夫君,大抵也算是不錯的,最起碼,比我嫁來南朝前想象的日子要好得多。
我常常在猜測,那些被和親的公主們,在遠嫁的時候,在被夫君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究竟是抱著何種的心態;而那些身負國家重任被送出去的絕色美人們,在向著他國國君盈盈跪拜的那一刻,又該是抱著何種的心態。
我想,在這其中,我雖不算是幸運的,卻也應該不算是最不幸的。
有時我也會不無自暴自棄地想,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而我可以在其中永不醒來。
可是它終究不是夢。而有時我也會不無自私地想,名留青史和遺臭萬年都是身死形滅之後的事,而那些其實與我的自身並無什麼真正關聯,所以我為何不索性順從心願,什麼都不在乎,好好享受現在。可是再轉念一想,就算我一廂情願地願意沉醉其中,然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況且我假如真的這樣自私,大概永遠都不得心安。
秦斂呼吸平穩,我瞅他瞅了有一會兒,把手從被子裡抽^出來,指腹很輕地刷過他的嘴唇。
有和其他地方的面板不同的很好的觸感。
他沒有反應。身形的線條在昏暗中一動不動。
我膽子大了一點兒,然後湊過去一點,再湊過去一點,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然後支起半個身子探過去,撐住枕頭,微微歪頭,靜悄悄地把嘴唇印上去。
我親了一下,秦斂還是沒有反應。而嘴唇相貼較之剛才手指接收的感覺更加良好,於是我猶豫了一下,又低下頭親了一下。
但這回力道沒有把握正確,我的牙齒差一點就磕到他的。而秦斂睡眠一向輕淺,我驚得趕緊跌回床上裝死,摒神靜氣過了好一會兒,沒想到他還是沒有反應。
於是我又慢慢湊過去試圖進行第三次……
這回終於沒了好運氣。秦斂在黑暗中倏然一睜眼,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他及時捂住我的嘴巴:“別叫。”
片刻後我把他已經遊移到脖頸的手拿開,正打算枕住枕頭重新睡下,被他伸手一撈,我一下子就趴到了他身上,再定住神的時候兩隻手已經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後背上還壓著他沉甸甸的雙手。
“你睡不著?”
我鎮定道:“我就要睡了……”
“你剛才在幹什麼?”
“準,準備睡覺啊……”
秦斂“唔”了一聲,慢慢道:“剛才好像有人親我來著……”
我繼續鎮定道:“你一定是做夢了。”
秦斂笑了一聲,手從我的後背一路滑到我的側臉,摸了摸,然後笑意更深,連語氣裡都帶著調笑:“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
這人根本沒法蒙。
記得以前在蘇國的時候,蘇啟捏著扇柄曾經對我說:“蘇熙,身為關愛你的兄長,我真誠地建議你,照你這種腦子,你以後要是找夫君,找個一般聰明的就好。太聰明的我都替你覺得前途未卜。你說你要是跟他過招,除了吃癟丟咱們皇家的臉面,還能有什麼?”
我:“……”
我當時還不以為然,可如今嫁給秦斂,我便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