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一句“應該不會吧”,於是秦斂就開始了一整個晚上的折騰。
臨近天明的時候,他即將出徵,而我已經困得眼皮都睜不開,我抓住他的手虛聲道:“太子殿下……”
秦斂懶懶地應:“嗯?”
我翻過身,努力睜大眼,很誠懇地望著他,很誠懇地對他道:“你此去穆國,我會想念你的,我一定會想念你的。我說到做到。”
秦斂一夜沒睡眸子依舊清明湛然,此時單手撐起額角,手指捲上我的頭髮,漫不經心道:“那你打算怎麼想念我?”
我想了想道:“我會日日夜夜都向佛祖祈禱,祈求你早日平安歸來。”
秦斂笑了一聲:“別跟我談佛祖,我不信那個。換一個。”
我又想了想,道:“關於夫君出征,妻子在家若想念,就該日日燒香拜佛盼君歸,話本上就是這麼講的啊。哦對了,還有一種,就是日日拈針女紅,可惜我不會女紅,沒法給你織錦袍。這就沒有辦法了。”
秦斂瞧我一眼,微訝:“你竟不會女紅?”
“不會女紅又不在七出之內,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啊……”我理直氣壯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我覺得咱們還是跳過去吧。”
秦斂瞧著我不做聲,我再接再厲:“哎呀,你聽外面有公雞在打鳴,你要起床了。”
秦斂瞥我一眼,道:“宮中沒有養雞。”
我:“……”
我本以為這個話題就討論到那一晚為止,但我沒想到秦斂如此的鍥而不捨,他出徵後的第二日我便收到了一隻信鴿,腳踝處綁著秦斂的來信,開啟來是沉穩內斂的漂亮字跡,全信寥寥幾字,全部用來囑咐我好好抄寫四書五經,以表達我對他承諾過的思念之情。
我無法想象出抄寫四書五經和想念秦斂有什麼聯絡,想了半天想出的唯一共同之處就是這兩件都是我不想做的事。並且我覺得很奇怪,秦斂在千里之外呈給聖上的奏摺走的都是八百里快馬加急的陸道,為什麼他不能將給我的信件也一併交給信驛,偏偏還要另外委託信鴿這樣的航空道。
並且我一直覺得信鴿是一個很神奇的物種,於是我提筆回覆時,絕口不提四書五經,而是滿篇都關於信鴿的種種疑問:這個信鴿飛那麼久就不會覺得餓嗎?它怎麼知道要飛到哪裡去?如果你蒙著面改了裝它也能像狗一樣把你從人群裡認出來然後把信件交給你嗎?……
如此種種寫了一整頁,我託信鴿再送回去以後,秦斂大概被我的行為閃到,連續五日都沒有再送信回來。
第 十一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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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斂雖然真的很討厭,但是他不在東宮而信鴿也沒有回信的這幾日,我又覺得日子過得很無趣。
琴棋書畫詩歌茶酒那些東西都是用來給外人顯擺的,用作消遣就會很無聊。而東宮的女官內侍們都被秦斂□得一板一眼,低眉順眼得比八哥鳥還要安靜聽話百倍,除了差遣他們服侍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阿寂也不是一個好玩伴。阿寂從小到大比我過得還要死板,每天除了習武認字就是吃飯睡覺,她甚至連水漂都不會打一個。並且從以前在蘇國到現在來南朝,只要我稍微露出那麼一點想要逾矩的苗頭,只要被她提前發現,她必定會恭恭敬敬又清清冷冷來一句:“公主殿下,請不要這樣。”或者是另外一句:“公主殿下,你該這樣那樣那樣這樣了。”總之若和她講話,就一定要做好欲哭無淚的準備。
以前在蘇國,我並沒有這樣無聊。因為每天都有一個“要成為多才多藝的公主”這樣的目標壓在頭頂,除去喝藥休息的時間便是在學習。女官會抱來一摞摞的相關書籍,內侍會引著我去見形形□的老夫子。而每當學得太枯燥的時候,蘇啟總是會帶著陽春白雪的笑容適時出現,不動聲色地支開鬍子眉毛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