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袍,因為從遠處看來,不會
看見黑衣服上染血的裂縫。可是白色法衣就絕對會顯出血跡
了。你後來的時間剛夠把黑袍穿回在韋格身上,把法衣從防
鳥的網子縫裡塞出去,免得別人在鐘樓上發現,你不能把白
法衣穿回屍體上,因為你先前在樓下就沒有穿著。
卡倫扎·羅瓦納嘆了口氣。“我一隻手無力,做起來真困
難。我才把黑袍穿回在屍體上,下面門閂就斷了。你現在要叫
警長來嗎?”
我望著他的兒子和其他的吉普賽人玩在一起,心裡想著
我是否有權力來審判。最後,我說道:“收拾好你們的篷車,天
黑以前離開,永遠不要再靠近北山鎮。
“可是——”卡倫扎開口說道。
“韋格不是個好人,不過也許還不至於壞到該得那樣的
報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們留在這裡的話,我可能會
改變主意。”
沃爾嘉走到我面前。“現在我欠你的更多了。”
“走吧。這只是我給你們的聖誕禮物,走吧,免得那像融
雪一樣地消失了。”
不到一個鐘點,篷車隊就上路了,這回是往南走。也許他
們已經受夠了我們新英格蘭的冬天。
“這件事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山姆·霍桑醫生總結
道,“那是我第一次自己來審判是非,而我始終不知道我做得
對不對。”
他喝完了最後一點白蘭地,站了起來。“到了一九二六年
的春天,一個有名的法國罪犯躲到了北山鎮。他有個綽號叫
泥鰍,因為他最擅長逃遁。不過我把這個故事留到下回再說。
你走之前,要不要再來點——呃——喝的?”
第十六號牢房謎案
“不錯,”山姆·霍桑醫生開口說道,一面把兩個杯子斟滿,“有一段時間,北山鎮上了全國所有報紙的頭版。再來一點——呃——喝的?有些報導甚至還提到了我的名字。他們稱呼我是新英格蘭的一個年輕醫生,當時我正是那個身份,那是一九二六年的春末,泥鰍來到了我們鎮上……”
那是一個溫暖的五月天(山姆醫生回憶道),我到傑夫·懷德海的農場上去治療槍傷。那件事本身就很不尋常,因為除了在狩獵季之外,北山鎮可沒那麼多槍傷的。傑夫·懷德海和他太太有四十畝的好農地,由他帶著兩個十歲多的兒子一起耕作。這家人我看過的病最嚴重的不過是感冒,不過去年夏天我到過他們的農場去看在他們後面牧草地裡冒出來的一些大香菇,我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想,好像是叫蕈類學吧——可是我證實那些都能吃。
這一天,大兒子麥特在農舍門口接我,打電話給我的人就是他。他叫道:“這邊,山姆醫生,他流了好多血!”
“誰呀?”
“尤士塔斯·柯瑞。他左大腿中了一彈。”柯瑞是北山鎮上兩家雜貨店其中之一的老闆,足個常會找麻煩的人。可是這還無法解釋為什麼他會在傑夫·懷德海家的草地上受到槍傷而流血不止。“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山姆醫生。”
我把我的黃色敞篷車停在屋子旁邊,再走回去,帶著我的皮包穿過了田地,我們走到一塊高起來的地方,看到他們就在那裡——傑夫·懷德海和一個從鎮上來的叫韓克爾的人,站在尤士塔斯·柯瑞身邊。他們草草地弄了個像止血帶之類的東西綁在他大腿上部,可是並沒什麼作用。我一眼就看出傷口本身並不嚴重,可是他失了相當大量的血,這點倒是很危險的。
“我想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