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糧食全都屯集在這個糧倉裡,利用磨溝河裡的這股流水,在磨溝河的兩岸修建起了一座接一座的水磨,把這些糧食在這裡日夜加工,磨成麵粉,然後再運抵京城長安,以供成千上萬的京師人食用。磨溝河用水作動力磨面,從這時候就開始了,並且一直沿用至今,磨溝河也就以此而得名。牛保民想:“磨溝河這麼細的一點點兒流水,就能推得動這麼多的面磨子,那麼廟東村的東澗裡也有一股兒流水,為什麼就不能把它也利用起來,也修上一座水磨?如果真能那樣,村裡人豈不就再也不要靠牲口拉磨或者人推磨子磨面受艱難了嗎?磨面沒有牲口拉磨而必需靠人力來推磨的棘手問題不就冰化雪消了嗎?那豈不太好了?他立時豁然開朗,去磨溝河榨油一回來,連自家前門都沒顧得上進,就興沖沖地先跑到生產大隊長家裡,找大隊長說這事來了。
這時候,廟東村生產大隊的大隊長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五八年在大鍊鋼鐵運動中因貼大字報向黨組織提意見,質疑大鍊鋼鐵而犯了右傾錯誤,後來被以支援農業第一線為名,下放回村的牛福平。牛保民在解放前救過牛福平母子的命,對他母子有恩,牛福平雖然嘴裡平常不說此事,可是心裡一直把他都是當做恩人看待的,再加上牛保民在廟東村歷來的為做,牛福平對牛保民更是敬重有加,這時候一見牛保民來到他家,連忙就給牛保民倒水遞煙。牛保民迫不及待,一口氣就把自己這次去磨溝河榨油所看到的情況和獲得的啟示一一說給了牛福平,並向牛福平建議說:“咱們村的東澗裡不是也有一股常年從南山流來的水嗎?如果我們利用它也能修建一座水磨,那麼不就把我們村全體社員磨面的問題從根本上給解決了嗎?咱們村的人就再也不用愁白天勞動辛苦一整天,從地裡回來,晚上深更半夜的還得要哼哧哼哧地下苦推磨子了。”福平一聽有這樣的好事,當然也高興得不得了,當即就表態說:“你這辦法好啊!看來還真是處處留心皆學問,功夫不負有心人哪。咱們村這麼大一個老大難問題,讓你一次外出榨油,竟然給意外地找到了一條解決的終南捷徑,你真不虛此行。只是我擔心咱們村東澗裡那麼細細的一股流水,還是用來供全孟至塬近萬人畜吃水所用的,它能不能帶動磨面的磨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咱們如果利用它來修了座水磨會不會影響前塬人畜的吃水?”牛保民滿有把握地說:“這不會有問題的,你儘管放心,這些事我在心裡一一都想過了。我在磨溝河那裡也細細地看過了他們的水磨,那水磨要不了多大的流水,只要流水的落差夠數,就能衝得磨子嘩嘩嘩地飛轉。再說了,水磨是靠流水的落差所產生的衝力為動力的,水只是從水磨的大輪那兒經過一下,這並不消耗水量,因此也絲毫不會影響前塬的人畜吃水。”
他們兩人的話於是越說越投機,一直都說到天黑好長時間了,也還沒能說完。牛福平給牛保民沏的茶都晾成了涼水,牛保民也沒顧上喝一口。最後只聽牛福平說:“保民叔,這話咱倆今兒個就先說到這裡。你也勞累一天了,得趕緊回去吃飯,休息了。咱今兒千說萬說還是那麼一句話,這事基本上就這樣定了。你想想,我再不相信誰,難道還能不相信叔你的話嗎?我看,這事就由你牽頭給咱村把它負責辦起來吧。辦好,辦成功!”牛保民這下子可高興了,站起來說:“沒問題。福平,你話既然這麼說,把這件事交給了我,那你就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把它辦好的。”牛保民臨走時牛福平又緊緊拉著他的手說:“保民叔,你負責修水磨,以後有什麼困難,還都需要什麼,就只管直接來找我,給我說,我給你作後盾,堅決大力支援。我媽在家老衝我唸叨,要我記著你對我家的恩惠。如果我連你這樣的人辦事都信不過,那我還能相信誰呢?”
牛保民得了廟東村生產大隊長牛福平的這話後,馬不停蹄,第二天天不明就翻身起來,到磨溝河去找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