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化。他們瞞著我們的秘密比我們想對他們隱瞞的秘密多得太多了。還說什麼文化優越感呢?
米羅扯起卡匹姆草來。
“不。”曼達楚阿道,從他手裡拿過草葉,“根不能要。把根吃下去不好。”他扔掉米羅拔的草,從自己手裡的草中分出一些。這些草大約距根部十厘米。曼達楚阿把草疊成一團,遞給米羅。米羅嚼起來。
曼達楚阿又掐了幾把。
“這個你不用擔心。”米羅說,“去找歐安達。他們隨時都可能逮捕她。去呀,快去。”
曼達楚阿望望自己的同伴,從他們臉上發現了米羅瞧不出來的同意的表情,轉身沿著圍欄朝歐安達的住處奔去。
米羅又嚼了一點草,然後掐了自己幾把。和豬仔說的一樣,他能感覺到疼,但卻不在乎。他只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想繼續留在盧西塔尼亞,這是唯一的辦法。留下來,也許還能和歐安達在一起。去他媽的規矩,所有規矩全都去他媽的。一旦他離開人類社會,進入豬仔的森林,這些規矩全都管不著他。他會成為一名人類的叛徒,他們已經把這個罪名安到他頭上了。他和歐安達可以把人類的所有發瘋的規定甩在一邊,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撫育自己的子孫後代,具有全新價值觀的子孫後代,向豬仔學習,向森林學習,學習所有人類世界不知道的新知識。星際議會再也約束不了他了。
他奔到圍欄邊,雙手抓住。痛苦絲毫不亞於平時,但現在他不在乎了。他向圍欄頂端爬去。但每一次接觸圍欄,痛苦便增加一分。越來越痛,他開始在乎了,每一分疼痛都可怕地刺激著他。他開始明白了,卡匹姆草對人類不起作用,但這時他已經爬上了圍欄頂端。劇痛到了令人發瘋的地步,他已經無法思考了。慣性帶著他登上困境頂部,就在翻越時,他的頭穿過圍欄的垂直作用場。身體的所有痛覺驟然間全部集中於大腦,他的全身好像著了火一樣,烈火熊熊,吞噬了他。
小個子們恐怖地看著他們的朋友掛在圍欄頂端,頭和身體在一側,腿卻懸在圍欄另一側。他們同時大叫起來,想抓住他,上去把他拉下來。但他們沒有嚼草,圍欄他們碰不得。
聽到同伴們的尖叫,曼達楚阿轉身跑了回來。他的體內還殘留著足夠的麻醉劑,他爬了上去,把那具沉重的軀體從圍欄上推了下去。米羅著地時一聲鈍響,伴隨著骨頭折裂的聲音。他的胳膊還觸著圍欄,豬仔們連忙把他拉開。他的臉在極度痛苦中扭歪了。
“快。”吃樹葉者喊道,“我們必須把他種起來,不然他會死的。”
“不!”“人類”喊道,將吃樹葉者從米羅僵硬的軀體邊一把推開。“我們還不知道他會不會死!疼痛只是假象,這你也應該知道,他連一道傷都沒有,疼痛會過去的——”
“不會過去的。”“箭”說,“你們看他。”
米羅的手緊緊攥成拳頭,腿折彎在身體下,脊樑和脖頸向後彎曲。他還在一口口短促、艱難地呼吸著,但他的臉卻皺成一團,皺得越來越緊。
“在他死之前,”吃樹葉者說,“我們必須讓他生根。”
“去找歐安達。”“人類”轉身對曼達楚阿喊,“快去!去找她,告訴她米羅快死了。告訴她大門封死了,米羅到了我們這一邊,他快死了。”
曼達楚阿拔腿便跑。
秘書開啟房門,安德還不敢放心,直等看到娜溫妮阿才真正鬆了一口氣。讓埃拉去找她時,他肯定她會來。但等待的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他心裡漸漸沒底了,他真的瞭解她嗎?不過現在,他清楚了,她確實是他所想象的那個女人。他注意到她解開的頭髮,被風吹得略有些散亂。自從來到盧西塔尼亞,安德第一次見到那個年輕姑娘的影子,正是那個姑娘的痛苦把他召喚到這裡。多久以前?不到兩個星期,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