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呢?你讓寶貝跟我回家。”
熊家樹不願意放開於少卿,只開口跟他討要寶貝。
於少卿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痛。
跟舅舅回家?
只要寶貝還活著,別說是舅舅把寶貝帶走,便是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他都甘之如飴。
於少卿像是個玩偶,就那樣任由熊家樹拎著。
於少卿的手背還戳著針,熊家樹這麼一提拎,他手背上的血就回流了。
於少北看得是膽戰心驚,“舅舅,先把我哥……”
“舅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寶貝。如今,我也只剩下這條命而已,舅舅你若是要拿,便拿去吧。”
於少卿打斷了於少北所說的話,他萬念俱灰地閉上了眼。
熊家樹的眼睛一圈一圈地漫紅。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無意間聽高層議論,說是總裁家裡出了事,熊家樹多了個心眼,打聽了就,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寶貝在寧安市出了事。
“你先出去。”
熊家樹冷聲對於少北說道。
“舅……”
“出去!”
熊家樹陰沉了臉,便是混不吝如少北,也畏懼三分。
少北一臉擔憂地出去了。
少北別的不擔心,就擔心熊家樹的熊脾氣發作,當真將他哥給打個半死。
他哥現在的身子骨,哪裡捱得住?
這天下午,熊寶貝在病房外聽了半天的牆角。
然而,裡頭半點動靜也無。
後來,過了許久,熊家樹才從病房裡出來。
誰也不知道,當天下午,熊家樹對於少卿做了些什麼,或者說了些什麼。
只知道,熊家樹裡開口,於少卿就主動吩咐於少北去買碗粥。
於少卿的身體長時間沒有進食,連勺子都拿不穩。
那天,是於少北親手給於少卿一勺一勺地喂下。
之後,於少卿的情況一天天地好轉起來。
三個月後。
熊寶貝以於家第九代嫡長孫孫媳媳的身份,葬在於家的祖墳。
下葬的這一天,於家所有直系、旁系的親朋好友悉數到場。
楚桑、項歌、方懷遠、孟雲澤,全部都來了。
熊家樹也來了。
圈圈沒有來,因為熊家樹沒有辦法告訴這個自小跟著他姐姐長大的孩子,他姐姐沒了。
這對一個孩子而言,太過殘忍。
葬禮謝絕所有媒體拍攝。
於少卿一身黑衣,立於墓碑前。
他的神情依然憔悴,雙目卻依然清明有神。
男人的目光眷戀地停留在墓碑上那張有著英氣笑容的少女身上,眼圈漫紅。
“於少卿,你聽著。
只有懦夫才懼怕活著。
死誰不會?
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寶貝生前那樣稀罕你,把你帶她爸媽的墳前,介紹你給她爸媽認識。
你特麼現在這樣折騰你自己,你對得起她麼?
聽著!
你必須要好好地活著。
活得比任何人都要長久,我要你餘生,都活在對寶貝的思念跟悔恨裡!”
那天,在醫院,熊家樹的一番話,如同冬日兜頭潑下的冷水,驟然斷了於少卿想要追隨寶貝而去的念頭。
從今往後,他這條命不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
他要必須要連同寶貝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熊家樹在送完寶貝最後一程後,就離開了。
“好孩子。
寶貝倘若酒泉有知,肯學只想要見到你幸福快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