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兒媳過於聰慧,當婆婆的太沒有成就感了。劉氏教兒媳教得很起勁,自然逗也逗得很樂呵。 與此同時,見老兒媳很明顯的不再像剛進門那會兒無時不拘著,形似被困在了一個框框裡頭。 如今可算放開了,也敢跟她兩口子皮了。 有此變化,表明自己並未白費苦心,但劉氏也愈發的心疼周半夏了。 小小一個人遭到了厄運磨難,還撐起了一個家,讓父母衣食無憂,供兩個弟弟上學,是何等的艱難。 別看在高府那等權貴門第有當家老夫人偏寵,但多的是人認為當丫鬟護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以想象到這孩子是何等膽戰心驚的怕招惹眼紅,又是如何偷摸著學了一身立足之道,委實不易。 過了臘八,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了,劉氏給兩個兒子兒媳準備了年禮,讓他們挑了個吉日送去岳家。 到十四這一天,顧文軒便一早送了一車的年禮到岳家,待午時散學與大江小河返回時,周家更熱鬧了。 不止周大丫一家四口如約趕到,還多了兩位姑奶奶,也就是周秀才的倆姐妹,周老八的兩位嫡親姐姐。 按禮法,她們兩位不止是周秀才的嫡親姐妹,也是週四順(周長順)嫡親的姑母。 前日週四順送去的年禮,今日這兩位姑奶奶便相當隆重的與夫帶上了長子長媳,親自送回禮來了。 當然,除了回禮,還有一事頂頂重要,那便是周半夏出嫁已過三個月,週四順可以修葺顧老八的墳塋了。 說是修葺墳塋,其實就是立碑。 長房有周秀才這個剛生下來就抱養長大的兒子在,自然不會讓顧老八的墳塋荒廢了,主要還是立碑刻字。 墓碑上刻什麼字,很有講究的,包括立碑當天儀式,這些就不得不在請清風道長出面之前知會兩位姑奶奶。 正逢年底要祭祖拜先人,週四順與周秀才打過招呼,前日給兩位大姑二姑送去年禮時就提到了立碑一事。 待周秀才一家人到來,用了午膳,周秀才便帶週四順和大江,以及兩位外孫去道館拜訪清風道長。 至於兩位姑奶奶,包括周大丫和周半夏在內,她們是外嫁女,修葺墳塋,立碑刻字等事宜與她們無關了。 有,也是商量到時如何隨禮。其餘的人該幹嘛幹嘛去,連周秀才獨子也不例外的被趕去學堂授課。 周大姑奶奶王周氏年紀比周秀才還大,老倆口已經輕易不出門。這趟親自來侄子家,也是因為住的近。 周家往西走的第一個村子王北村,就是王周氏夫家所在的村子,顧老三和顧三郎叔侄倆的岳家也是這個村的。 真要算起來,顧老三媳婦王氏還是周大姑父的侄女,即便是顧三郎媳婦,也是周大姑父未出五服的侄孫女。 周半夏就時常被這些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給整得相當頭疼,隨隨便便挑出一個人不是這家親戚就是那家親戚的。 她之前即使有老多弟弟妹妹了,顧文軒雖是孤兒,堂兄弟也不少的,但也沒這麼多幾乎全是繞著鄰村找的物件。 但如此好像也不是沒有好處,據說前不久那一晚大郎媳婦罵三郎媳婦就不敢罵老王家,就逮著她姥家罵。 只有自己兩姐妹待著了,周半夏可沒有什麼家醜不可外揚,聽得周大丫連道夭壽喲,三郎媳婦她姥家太難了。 那後來呢,長輩沒罰他們胡鬧? “肯定有的,就是不痛不癢的讓大郎媳婦回孃家待幾天,到了第四天晚上她長兄長嫂陪她回來了。 她長嫂還給三郎媳婦帶了紅糖雞蛋,說是道喜,其實就是賠禮,三郎媳婦還能咋整,只能吃了個悶虧唄。” 周大丫樂得夠嗆,“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可以了,誰當孫媳的要過年了還被夫家送回孃家待幾天天。 他們還是親兄弟呢,好的壞的都爛在一個鍋裡的事兒多的去了。我猜除了你們四房,外人都不知。” 這倒也是,連幾個小蘿蔔頭都被封嘴了,不讓聲張出去。三郎媳婦近十來天也是躺炕上養胎,順帶打絡子。 說到打絡子,周半夏待不住了。 距離小年發貨的日期越近,她婆婆越忙了。 一般來說派發出去的活兒,都是午後來去取料子和送來打好的絡子,尤其這幾天送來的絡子就更多了。 又要挨個檢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