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浴桶裡面不燙不涼地泡著,還有周半夏給他洗頭,顧文軒心裡美的,不急不緩地說起了這場考試。 就如顧二柱之前所言一般,他老兒子心裡樂呵了就跟喝高了似的話多了。 說著說著,從浴桶出來,再到絞乾頭髮太慢溜“進去”用電吹風,顧文軒把自己給說睡著了。 周半夏就見他坐在椅子上越說越小聲,身子往一側翻,嚇得她扔下電吹風,急忙伸手把人“挪到”床上。 厲害了。 嘴上還嘟囔著媳婦的,身子往後一躺,滾了個身,扯起薄被自己蓋上就立馬打起了小呼嚕。 把周半夏給樂的,也不敢動他了,將他“挪”到外面的炕上,讓他先睡著,收回電吹風,一人出去。 大江也睡著了? “可不,立哥兒也是泡澡泡到一半就睡著了。”週四順提起立哥兒就樂,“剛從考棚出來不敢說,半路上才說身上癢死了。” 看來不是軒子瞎講究了,考棚提供的過夜棉被確實不乾淨有跳蚤了,“不耽誤他答題吧?” “應該不會,沒聽說考不好了。要爹說,還是養嬌了,咱村子裡的孩子哪個有他講究。” 那是你還不知你姑爺昨晚寧願凍著,也不樂意蓋上,比立哥兒還過了。周半夏默默腹議著,點頭而笑。 “不過你大爺爺家裡有家底,不奇怪,他這已經算很好了,沒被養成敗家子,搞不好還能爺倆一起去考院試了。” “這倒是。”周半夏瞅了眼周圍,見無人,悄聲,“就是啥啥都比我弟差了那麼一點點。” 週四順一時無語,好笑地斜了眼閨女,“你弟在你眼裡就沒有不好的地方,嘖,這點倒和你大姐一模一樣。 你算算你都花了多少銀子,你弟要還不如他,不得是豬腦子。爹這兩天私底下幫你算了算,光大江——” “停。”周半夏手指頭戳了戳她老子,“不用等中舉,成秀才,爹,倒賺了,光差徭,你就跟著免了。 要是運氣好,成廩生,更不得了,免其戶內差徭二丁。等小河大了,科舉無望都不擔心他要服差徭。 不過小河回頭也要下場試試的,不能光靠大江一人,他們兩個要都有功名,我真不愁弟弟不成器讓你氣著。 讀書,我供得起,我也沒想等他們娶了媳婦還能賺多少銀子給你,能把他們自己日子過好已經足矣。 只要弟媳婦過得去,沒把你和我孃的話當成耳邊風,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氣到你,啥都好說。 要是過了,休怪我下手狠。我自己的爹,我自己都捨不得讓你委屈,還輪不到弟媳婦當家作主。 就是回頭大江要是找著一戶比咱們家家境好太多的媳婦,又如何,我自己的爹孃,自己一個人養了。” 週四順聽著聽著,前面還說的挺好的,後面就是孩子話了,誰家有兄弟的閨女嫁出去還給爹孃養老的。 能說出這話來的,也就他家三丫了,可真要到了那一天,還就只有他家三丫餓著自己也會孝順他這個爹了。 唉,是他這個當爹的福氣啊。 看來手頭銀子還得要攢著,真要等老了沒用了,遭兒媳婦嫌棄了,好歹不會又拖累三丫。 周半夏不知她這麼一說,更是把她老子給嚇得更不敢花銀子出去,還興致勃勃地慫恿她老子買一房下人。 所謂的買,其實就是她給銀子,讓週四順趁如今正好在府城挑一房人帶回去,免得回縣城找不著合適的。 “行。” 這敗家孩子,先應付過去再說。 週四順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這會兒稍稍得用的人手都被你挑走了,等回頭去行省,爹一準去找。” “行省?也行。我算了算,如今快四月底了,六月院試,搞不好還真得等八月才能搬到作坊那邊。” “八月會不會太遲?聽你公爹的意思,這個月月底,作坊一準建好,等天氣熱了,那後院能轉過身?” 可不,不知那位穿越前輩搞什麼名堂,就沒聽過院試在六月,哪個朝代的院試不是在八月,害得她都安排不過來。 “要不等後天他們拜師了,你先回去一趟,嘶,還真不行,你師父移墳可是大事,你不能先回去。 起碼要去一趟他們老家,等整好估摸也要五月中旬了,六月院試,沒你先去行省打理,還真不行。 科考也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