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園西路院,周半夏久久不見麥黃從外歸來,倒是迎來了原先在最後面處理那個山洞的顧文軒。
一身灰的,還幹活了?
顧文軒讓周半夏繼續半躺著,揮手摒退丫鬟,“是裡面灰塵多,一走動就沾上,藍色又顯眼。”
這麼說來,你還是動手幹活了,不然穿著大氅,哪來的灰塵會沾上裡面一層的靛藍色外袍。
周半夏不置可否一笑,“終於落實怎麼改動了?”
“差不多,這個不著急,等你生了以後再挑圖紙也是一樣的。我今天主要是看如何打通外面那個出口更妥當。”
說著,顧文軒就見周半夏又躺不住,只好把麥冬喊進來,不然他身上髒得很,不好扶媳婦起來。
趁著這個空檔,他趕緊先去淨房簡單梳洗一二,再出來,他躺不住的媳婦又不聽話地靠近淨房門口了。
不等“大哥懷疑老爺子今天帶大伯上門是想讓大伯到油紙坊當賬房,這點大哥之前有沒有和提起嗎?”
“大嫂說的?”顧文軒扶著媳婦,邊往內室走去,邊笑道,“不止大哥,爹他昨兒出門之前也提醒我了。
就是爹說了他不在家期間,老爺子上門,咱們不要見他,能躲先躲,實在躲不了讓我去找大堂伯這個族長。
咱爹的意思,連大爺爺二爺爺也別找了,跟老爺子說不清的,我們什麼都不要說,不搭理他,他就明白了。
不然他閒得沒事兒的來一趟,咱們要見一趟的話,他說什麼,我們兩口子即使不答應,他都能天天一早上門。”
這老爺子做人做的,真真失敗,孫媳怕,孫子怕,連嫡親兒子的都怕了他,臨出門都不忘傳授兒子秘笈!
“這些話,爹是避開娘和我兄弟倆說的,他太瞭解老爺子了,這不今天就上門了,試探我們兩口子反應來了。
這種人就會越搭理越起勁,剛好趁著爹不在家不會讓爹為難,也讓他好好想想他要不是有爹這個兒子在,誰管他。”
可不就是有你爹這個兒子在,他才有恃無恐,否則哪來的這麼厚臉皮?
周大牛再毒,不看還知道要臉的躲在後面不露面,即使如今被戳穿還不甘心也不見他敢找你媳婦的。
誰像你這家這位祖父,比癩蛤蟆還膈應人,明知你被誰算計了還有老臉帶長子上門找你媳婦搭把手。
安分待著不好?
總想撕破臉。
“我之前就派人知會門房那邊,來了不要請他上外院大廳,就在門房那邊偏廳待著,供茶水供糕點,就是不供飯菜。
剛好那邊有茅房,他要敢賴到天黑就賴著吧,誰家老人在孫媳七個月身子了還跑來瞎折騰,還有老臉帶長子過來。
要求人也不是這麼求的,還以為我是咱爹呢,就是咱爹如今都不搭理他了,他的面子能值得幾個銅板。
顧揚文那王八蛋不收拾不行了,這回就肯定又是他出的餿主意,覺得咱爹孃不在家,還想跟老子玩先禮後兵不成……”
先老子也說出口了,周半夏可顧不上再默默腹議著,趕緊拍了拍顧文軒的胳膊,“不值得動氣。
麥黃出去找蘭姨已經出去有一會兒,等她回來就知道他們那父子倆人想幹麼了。”
“他們敢在蘭姨他們前面說實話?不要臉的還偏偏有時候很要臉了。”顧文軒搖頭搖頭,扶周半夏靠在榻上。
“管他呢,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還非得她戳破她早已得知誰算計的他六孫子半道休學不可!
周半夏嗤笑,“怪有意思的,一個比一個不講究。賴?咱爹都不在家了,當我們這裡是什麼好賴的地方?這會兒顧大昌應該出面了。”
“顧大昌?”怎麼不是蘭姨忍無可忍,“你的意思,麥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