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上,能夠表現出最好愛情的樣子的蟲族,其實是很沒有愛的一個種族,這並不是雅利科德的虛言,他從原主記憶中發現的,還有他自己看到的周圍雌蟲對他的態度上,能夠體會出來,他們看重的其實是他這個雄蟲所代表的繁衍。
能夠繁衍下一代的雄蟲才是好雄蟲。
細細觀察,連雌蟲的爭寵都是為了獲得繁衍權,能夠有一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是雌蟲,他們可能還會繼續努力,如果這個孩子是雄蟲,他們可能就會徹底放鬆,認為完成了帝國賦予的種族使命。
生了原主的倫薩就是那種自覺完成任務,很快放縱自己退居二線的雌侍,對方在失寵之後沒有不甘心,也沒有針對其他雌蟲的一些小動作,離開原主那狹隘的視角去看那份記憶,就會發現大部分的宅鬥都十分幼稚,你說我不好,我說你不好,偷偷告小狀,明面上排擠之類的初級手段。
連宅鬥常常有的陷害下毒之類的都找不到生存的土壤,就能夠明白雌蟲們爭寵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孩子,或者說,為了生下一個雄蟲。
“我… …”博斯的眼中一瞬茫然,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能夠指揮士兵作戰,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少將,在這種牽扯感情的問題上,連患得患失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為了生子願望落空的失落。
雅利科德的笑容溫和:“沒什麼,我就是有些好奇,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太理解你們雌蟲為什麼會為了雄蟲那麼瘋狂,雌君雌侍還罷了,自願當雌奴的那些又是怎樣的心理呢?”
雌君是正妻,雌侍是小妾,那麼,雌奴呢?恐怕還不如通房丫鬟,所以,在外頭光鮮亮麗,甚至還有著受其他同類尊崇地位的雌蟲,又是怎樣在家裡,在一個雄蟲的面前,當一個任打任罵的雌奴呢?
關鍵是,這種打罵並非閨房情趣,更多的還是真真切切的出氣筒型別,毫無自主權力的那種,圖什麼呢?
總不能他們是喜歡被那樣對待的吧。
雅利科德覺得,這是與智慧生物的本能相悖的。
“… …太難得了。”
在雅利科德以為博斯被問住了,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出兩步的他聽到了身後那略有幾分乾啞的聲音,像是長久缺水的人終於開口,聲音之中都帶了些撕裂之感,腳步聲清微,保持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上,博斯跟上來了,沒有攔住他,繼續說:“大多數雌蟲,可能從生到死,都不會真正見過雄蟲,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也不知道那種渴望該怎樣滿足,當我們的足跡踏遍宇宙,仍然有一塊兒地方無法進入,所以,哪怕是苦,也當甘之如飴。”
蟲族的智慧並沒有什麼缺陷,他們只是不喜歡某些工作,不代表不能研發科技或者怎樣,軍艦上的很多配備都是他們自主研發的,還有一些武器,也是他們自己發明的,便是藝術文學上,不敢說優秀,卻也有雌蟲擅長的。
當然,那些雌蟲大部分都不是軍雌。
即便如此,相對於雄蟲那稀少到可憐的數量,這些才華橫溢各方面都不如軍雌硬邦邦的雌蟲,也有很多無法獲得雄蟲的青睞,孤零零來,孤零零走。
與那樣的孤獨相比,當雌奴又算什麼呢?被嬌寵著的雄蟲,縱然驕縱,也不過是拿不痛不癢的懲罰來待人,而他們,都不怕那些,財產,自由,隨便什麼,想拿走就拿走啊,只要給他們一個孩子就好,哪怕是雌蟲也好。
任何一個種族都有著對繁衍的深切渴望,而這種渴望在蟲族這裡無疑是被放大了的,也就愈發有種荒誕的感覺,好像整個帝國都在迫切地希望見到下一代,生怕活著活著,下一代就沒有了一樣。
彷彿駕駛著已經沒有能量的飛船在宇宙之中航行,迫切地希望補充能量在一個地方降落下來,從此安穩。
失衡的雌雄比例,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