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婉清心頭一震,不必他提,她自然比誰都知道檀府這些年的奢侈生活,難道他在檀府裡真的搜出了大量財物嗎?。
她不僅想到,趕遇豐西大旱,數城顆粒無收時,父親將府庫財銀捐出了一筆,雖並不知具體銀兩,但此事使得董氏在府中大鬧了一場,病了數日,想必是一筆不菲的財物,也正是因此,她其實還是有幾分放心。
可眼前人的一番話,又讓她心下忐忑起來,檀家現如此已是搖搖欲墜,雖然勉強留了條命,卻再承受不了什麼折難了,若是真的被人知道,府中還藏有大量財物,惹的皇上大怒,受了一遭罪也要難逃一死。
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失去了父親與檀家,她就算能活下來,身份與境地也徹底如空中浮萍,艱難無比。
想到這裡,她不想於聽下去,輕輕蹙眉,甚至背過身後,想要找一處地方坐下來。
可她想躲,有人卻偏不如意。
跟在她身後不緩不慢,不依不饒的道:「……檀府的金庫竟藏在假山冰窖之下,裡面私藏金銀三十六萬兩,全是你的繼母數年存下的私銀,裡面還有數百萬頃田地,帳目中還有二十萬兩的支出,挪進的是她孃家的庫房,當真是好手段,竟瞞你們是無一人知曉,加這二十萬兩,所有的財物已足在百萬,如今帳本就在我手裡,若是將這個藏銀的帳本偷偷流出去,被人交與聖上,不知當今皇上會如何作想?」
如何作想?這等欺瞞之罪,該是罪加一等,便是立即斬首留有全屍都是好的。
檀婉清一時也六神無主,她哪裡知曉,事情竟是這般雪上加霜,一環扣一環,怨繼母藏了這筆銀子?可若未藏起來,檀家就要有滅門之禍,可若是不怨,她又怎麼會落得這般進退不得的地步。
檀婉清只覺得被他的話壓的有點透不過氣來,只想想要到門外去,可一轉身,偏偏手被他拉著,她掙了數下未掙脫,每走一步,都要被他拽回一下。
「你放手!」
「往哪去?還要隨你父親到邊陲之地全家團圓?」
檀婉清此時的心情也已經被氣憤填滿了,就算再摸不著門道,也覺察到不對勁的地方,眼前的人,自小從武,站在那兒穩若磐石,他一動不動,自己卻幾下便掙出些汗,看樣子是定要給她難堪了,不得不抬眼瞪他,「你是故意的,就為了五年前。」
「因為是你欠我的!」
檀婉清咬牙扭過頭不言。
「我娘從沒有怪過你,你可知道她替你說過多少好話?」看她不語,他輕貼著她耳畔道。
不過是輕貼了貼,那股熟悉的暖香便已燻的他聲音暗啞。
檀婉清急忙側過身避開他。
「可我怎麼甘心,一群自詡高貴卻不拿我娘性命當回事的人,當眾策馬街頭,嚇得她跪地不起,不僅不勒馬停下,反而嫌她礙手礙腳,抽她鞭子,若你是我,你當如何?」
「可當時的場面混亂,我若不抽你孃的鞭子,她就要葬身馬下,若換你是我,你又要怎麼辦?」檀婉清不停扭動手腕,要從他手中掙開,終是忍不住道,「你放開手。」
謝大人卻反而握的牢:「那你是想說,在鬧市策馬踩人,是我孃的錯?」
「你又怎知鬧市策馬是我所願?不過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若我不拿人命當回事,何必多此一舉揮那一鞭,你母親便是被踩,也不會落於我的馬蹄下。」
檀婉清臉色無比清冷,她輕咬著牙道:「你娘替我說好話,是她清楚,若不是我,怎麼能從我妹妹的馬蹄逃出命來,當時的情況,是嚇著也好,落胎也罷,總要捨棄一樣,才能保住一樣,無論如何,都比當場丟命要好,你如此怨我,不過是不通曲直,只記住我打你孃的一鞭子罷了。」
身後的人頓了頓,才輕輕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