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記對宋幼湘的表現十分滿意,甚至心裡隱隱有些後悔,當初應該把宋幼湘安排到更合適,更能讓她發揮的崗位上去。
開始以為燈泡廠是很合適的,畢竟宋幼湘年輕,成績積累的也還不夠多,燈泡廠是個適合她出成績攢資歷的地方。
現在看來,竟然有些屈才。
「很不錯。」季書記不吝嗇給出自己的評價,他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一點了,走,先去吃飯。」
談話的過程太愉快,竟然沒有發現時間流逝得這麼快。
午飯在機關食堂裡吃的,因為去得晚,季書記自己掏錢拿票請大師傅另外炒了菜。
因為在牛頭山的時候就聽說過宋幼湘愛吃,季書記一改自己平日節儉樸素的作風,給宋幼湘加了兩個大菜。
曾經有人跟季書記反映,宋幼湘個人生活鋪張浪費,被季書記罵了回去。
愛吃能吃是福,只要不糟蹋糧食,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怎麼都是可以的。
這是知道他平時的習慣作風,故意給他這裡上眼藥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誰還不能有點自己的愛好,宋幼湘愛吃,季書記自己也是有愛好的,為了弄到一本好書,他就願意省口吃的花在買書上頭。
盯著上頭人一點習慣,就要求下面的人都跟風模仿,在季書記看來,這就是一種畸形的拍馬屁行為,極不可取。
說了一整個上午,腦子和嘴一刻都沒停,精神放鬆下來,宋幼湘迅速被飢餓感淹沒,等到吃飯的時候,她腦子裡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這頓飯宋幼湘吃得很滿足,看她吃得香,季書記也莫名生出成就感來。
走的時候他還跟秘書私下交流,難怪老高跟他講,看著宋幼湘吃飯,每頓能多吃三碗大米飯。
吃過飯,稍休息了一陣,等季書記處理完部分工作,季書記就領了宋幼湘去見人。
「這是位十分有見地的老教授,肚子裡不知道多少墨水,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季書記這樣介紹要見的人。
宋幼湘乖巧點頭,心裡隱隱有些期待,或許季書記說的,就是她在火車上遇到的老教授。
另一邊,老教授坐在機關安排的賓館裡,正在跟老友寫信,信裡一直在講他在火車上遇到的小友,思想是多麼地開放,眼光是多麼地有見地。
信裡還附上了宋幼湘的名字和地址,建議老友在處理江省錄取工作的時候,著重注意有沒有這位小同志。
宋幼湘對這些一無所知,到了賓館,她先檢查了自己的衣著形象,才恭敬地站在季書記的身後。
「季書記,厲教授去寄信去了,您請進來等,你是……」開門的是昨天去火車站接老教授的男同志。
他看到宋幼湘也有些意外,「你是昨天那位同志,昨天厲教授回來後,一直在可惜,沒有留下你在省城的住處地址。」
火車上他們就已經知道對方都是來出差的,後面留的地址,也是長住地址。
季書記聽得一愣,看看工作人員,又看了看宋幼湘。
宋幼湘把在火車上遇著了厲教授,一路相談甚歡的事跟季書記匯報了一遍,聽得季書記直樂。
「看來不需要我的引薦,你們也能成為忘年交。」季書記笑。
等厲教授回來,季書記才知道,哪裡都不需要他引薦,甚至都不需要他的存在。
厲教授看到宋幼湘,明顯比看到他這個學生還要激動高興。
「你懂什麼,你這個被官場浸染,不曉得顧全大局的傢伙!」厲教授面上對季書記不待見,但也只有關係親近,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季書記臉上露出苦笑,不替自己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