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不是親兄妹。」溫如渠扭頭看著陸徵,「既無血緣,又不在同一個族譜上,當不得真。」
溫如渠這番話,聽著隱隱有敲打的意味。畢竟是做生意的老狐狸,能管理偌大的溫家,沒點眼力和手段怎麼可能?
陸徵也是個心思敏銳的人,在之前的相處中,溫如渠待他也還正常,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番話。
而現在……
陸徵細想之下,便明白是他先前在馬車上,故意說的那些話引起溫如渠的察覺。
百姓很快被疏散開,太師府門前又恢復寂靜。
小九拉著謝鈺的手走到溫如渠面前,笑道:「娘,我們快進去吧。」
「好。」溫如渠笑得溫婉優雅,沒有方才的樣子。
謝鈺看向陸徵,他為什麼會在這,不用想就知道。
陸徵對謝鈺頷首淺笑,人畜無害。
小九本想去挽著溫如渠,剛跨出小半步就被謝鈺拉住。
看著扣入指縫的五指,小九一時間有些心悸,她壓下那點情緒,抬頭迷茫的望著謝鈺。
謝鈺輕輕搖了搖兩人十指相扣的手,半開玩笑道:「怎麼?有了溫姨就忘了哥哥?」
溫如渠笑著打趣:「這就醋了?」
謝鈺不可置否。
最後,小九一手挽著溫如渠,一手和謝鈺掌心相握,他們三湊到一起,彷彿就是女兒女婿陪著家裡的長輩。
小九側頭回望陸徵,笑道:「陸徵,你還愣著幹嘛?快跟上。」
陸徵神情不顯,合攏的摺扇敲著掌心,嘴角挑著若有似無的笑,聽到小九的聲音,他應了聲:「知道了。」
視線一轉,忽然與謝鈺對上。
後者看他的眼神冷冷清清,似乎並不怎麼待見他。
太師府到處張燈結彩,府前還掛著紅燈籠,還沒到晚上就洋溢著迎新年的喜悅氣氛。
過了會,肖家的人也來了。
偌大的太師府有老有少,熱鬧非凡。謝鈺這些年來已經習慣獨處,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小九見他束手束腳,抿唇忍笑,挪到他身邊,把紅紙與剪刀塞給他。
謝鈺迷茫的看著她。
「會剪紙嗎?」小九問。
在朝堂上運籌帷幄的太師搖搖頭,他掃了眼其他人,發現他們都會,謝鈺這下更窘迫了。
小九低聲笑著說了句「真笨」,然後手把手教謝鈺該怎麼剪紙。
肖梁邊剪紙邊瞧小九那邊,看到這一幕更傷心了。
「早知道我也說自己不會。」
肖時雨看了眼他手中精緻的剪紙,又看了看自己的,簡直不能入眼。
她連忙藏起來,「大哥,太師是真不會,而你裝不出來。」
肖梁嘆了口氣。
陸徵剪了些小玩意兒,在這和諧又溫暖的氣氛裡,他突然想到鳳棲宮的謝衿,今天是除歲,可她卻像孤家寡人似的待在偌大的宮殿。
她僅存於世,唯一的親人也都忘了她。
陸徵垂眸,拿起一張嶄新的紅紙,剪了枝桃花。
入夜。
太師府掛上燭燈,婢女布好宴席,桌上珍饈應有盡有。
肖世安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多,今晚高興,他沒忍住喝了杯酒,惹得坐在他身邊的肖勇著急極了,「您少喝點,身子還沒康復呢。」
「哎呦,你怎麼這麼囉嗦。」肖世安對這個長孫格外嫌棄,他扭頭看向小九,樂呵呵道:「早知道就讓小九坐這了,省得你在這掃我的興。」
肖勇:「……」
小九笑道:「淺嘗輒止,不礙事。」
宴席上備的酒都不烈,稍有酒量的人都不會醉。
「欸,還是小九說話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