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他上輩子最為埋怨鄧布利多的時候,只要想到那個自天文塔墜落的身影,胸口中的某處還是會因為過度的悲傷而皺縮成一團。
「沒錯,更大的利益。」格林德沃昂首望著那個符號,寶石般亮藍色的雙眼中閃耀著某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光彩,「巫師比麻瓜擁有更高階的能力,也不像後者那樣野蠻而未開化,讓高貴的族群統率劣等的族群,有才能者凌駕平庸者之上,以此為基礎建立一個更公正的世界,這正是我所追逐的目標。」
「您又是從何得到的結論呢?」哈利問,「我認識溫和而寬厚的麻瓜,也見過兇殘而暴虐的巫師;巫師能用一根魔杖做到麻瓜花費數百年也無法完成的事,但巫師同樣從麻瓜獨有的智慧中受益。血統與魔法才能不應當成為區分優劣的標準,智慧與品格才是。」
「我或許知道為什麼阿不思如此看重你了。」那種輕佻而迷人的笑容再度出現在這位黑巫師嘴角,他用指腹摩挲著接骨木魔杖上突出的枝節,語帶感慨的開口,「你就像個真正的格蘭芬多那樣,勇敢、純粹、無私……你是他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恰恰相反,先生,是我從教授那裡學到了這些值得被讚美的品質,鄧布利多是個溫柔而強大的白巫師,他一直是。」
「也僅僅止步於此?」格林德沃搖頭失笑,「你還太年輕,雙眼看不到更久遠的未來,阿不思是有資質成為領袖的人物,他是如此才華橫溢,不應當在那些愚人中被埋沒。」
哈利明知這不夠理智,卻忍不住要為他所尊敬的老人說話:「那麼格林德沃先生又有什麼資格替鄧布利多教授做決定?據我所知,您們已經不是朋友了。」
把玩魔杖的手指有片刻停頓,而後順著魔杖的紋路滑至尾端。
「令人驚訝……你似乎知道許多事,波特先生。」
伴隨著低沉的話語,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如錐子一般闖入少年的腦海。
哈利熟悉這種感覺:有人在翻看他的記憶。他極力清空大腦,將那些無用的記憶堆疊到前方,動用他最強烈的決心,拼命將那團不屬於自己的思維擠出去。
朦朧中似乎有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隱約還能聽到湯姆在高聲叫喊著什麼。
但此時哈利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這些,他必須用全部精力阻攔格林德沃搜尋自己的記憶,防止對方在其中察覺到有關未來的預見。
這太困難了。鄧布利多不贊同讓大腦封閉術的初學者在學習初期被使用攝神取念,他已經有很久沒有體驗異物侵入思緒的感覺;而初代黑魔王在攝神取念術上的造詣與他的繼任者又幾乎相差了一個等級。格林德沃的咒語力量更為強大,當魔法穿透記憶時也更難被混淆和阻攔。
出去——滾出去!你不能看那個!
就在哈利覺得自己的防線即將要潰不成軍時,對方收回了魔力。
「就你的年紀而言,能掌握這種程度大腦封閉術可不簡單,是阿不思教導你的?」金髮巫師用魔杖敲擊掌心,頗為好奇地發問,「我記得他從前就十分擅長這方面的魔法,現在應當是了不起的大腦封閉師了。」
抵禦對方的魔法已經差不多透支了哈利的體力,幸虧湯姆正扶著他的胳膊,才沒讓他難看的跌坐在地板上。
哈利來不及向自己的同伴表示感激,他站穩身子,憤怒地瞪視扶手椅裡的巫師:「對一個三年級的小巫師使用攝神取念?格林德沃,你難道拋棄了自己身為攝神取念師的自尊嗎?」
「真有意思,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於忤逆我,不害怕我對你施加更嚴酷的魔法嗎?」
「不,你當然不會,你不會做出讓教授對你更加失望的事情。」哈利忍著記憶被翻動的不適,挺直脊背大聲說,「如果再多加一條罪名,無論你想要對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