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剛與班主任發生爭執,她還要我請家長。所以,大部分同學都認為是我做的,班主任被我趕走了。
看嘛,佀曉珺是城府很深的人。
我只是在心裡唸叨,太好了,不用請家長了。
一直跟我找茬兒的沈冰露也終於消停會兒,她貌似是真的害怕了,竟然跑來跟我說了對不起,我裝腔作勢:“你也怕被退學吧。”第二天,沈冰露送了我幾盤磁帶,周杰倫蔡依林S.h.E是那個時代最火的歌星。
小學畢業前的最後花絮,應該是沈冰露把我當成大姐大的樣子吧。
六年級下學期的期末考試決定著未來能否上直屬初中。大概成績的前十名可以保證名額,然後再從剩下的學生裡挑出有特長的、表現突出的,當然還會挑幾個搗亂的孩子,不然初中老師該批評誰啊。
季琦連續級部第一名的成績肯定穩佔直升初中的名額,向南笙有特長表現也突出當然也會升上初中,我當然不屬於搗亂的孩子,要想獲得名額,我只能努力學習好好考進全班前十名。
被某些原因導致轉學的弟弟佀光堅持著要和我上同所初中,儘管從外校考進本校,分數線要高几檔,但對佀光來說,他願意更努力和他的姐姐朝朝夕夕。
考上直屬初中,便成為四個孩子心裡共同的願望。
六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學習的壓力,佀光也是,對他來講兩道選擇題的對錯就能決定他的未來。我和弟弟飆著學習,每天的日程就是學習吃飯睡覺交叉,只有放學回家路上那片刻的恣意才讓我放鬆。
很羨慕向南笙,由於特長生的光環他不需要被考試分數束縛,甚至老師講著考試重點,他還能淡定自若地從桌底下玩GbA。他的同桌沈冰露被吸引過去,對男生來講被異性看著打遊戲是一種另類的成就,而對沈冰露來說,除了學習以外的事她都感興趣。
母親用中彩票的錢還清了債,就沒再提南下打工的話,成了全職主婦,唸叨著營養、鍛鍊之類的話,卻又在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說怎麼還不去學習。他們沒有做的事,會千番百次用盡各種方法強迫我去做,某次我就還嘴,“媽,你除了打掃打掃衛生做個飯,還幹什麼了?”母親很委屈地說:“我也在學習啊,抽空就學車,背背理論知識。”末了她很兇,“我供著你們衣食住行,你光負責好好學習就行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做飯打掃衛生也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我的話,傷了她的心。
臨近考試的前一天,養父親自下廚,麻辣小龍蝦香辣蟹燉了整整兩盆,按他的話,壯行酒,明天超常發揮考個好成績。這可解了我和弟弟的饞癮,紅油沾滿手,過重的鹽味讓舌尖都近乎沒了味覺。養父多喝了兩杯,他嘬著蟹鉗講一些嚮往未來的話,講得自己振奮了,白酒一飲而盡,提高了音量,抱怨起之前受的苦,嘴裡開始噴髒話,敲筷子,又開始嚼東西咂咂嘴,又不是酒精中毒之後發誓要戒酒的他了。
這讓我感覺到,螃蟹龍蝦並不是做給我和弟弟吃的,他只是為了自己有更好的下酒菜。
小學的最後一次考試,決定能否繼續做季琦向南笙朋友的考試,來臨了。
分發試卷,考試開始,與此同時腹痛了起來,自己明白,昨日吃了過量的海鮮導致鬧肚子,我幾乎要哭出來。胃在抽絞,疼痛感和委屈擰在一起,成為聚在眼眶裡的晶瑩。我沒有耐心看完作文的提示,沒有耐心再檢查一遍計算題的加減乘除,沒有百分百的精神集中去做英語聽力。災難總是一瞬,摧毀了想擁有併為之去努力的夢。
我對自己失望透頂。
季琦和向南笙陪在我身邊,我很希望他們問我一句考得怎麼樣,我告訴他們考砸了,他們就會安慰我。可又糾結著要不要說,這份失望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如果我們不能在一起,這六年來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