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友情就該變成泡沫了。我用一張苦瓜臉面對著他們,季琦說考完試不能相互問成績那樣很不仗義,於是像往常一樣,我們杵在過街天橋下,無論如何都是最後一次依賴著這片土地了。
母親來接我,佀光跟著來的,母親指著弟弟說:“他考試拉肚子,考砸了。”佀光低頭,他的腿輕微的顫抖。母親的話還沒說完,她依然在數落弟弟:“考了這麼多年的第一,到了真正的戰場就拉稀。”
“阿姨,還沒出成績呢,不一定沒考上。”季琦永遠是幫忙解圍的那個,“我還期待著我們四個人一起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學!”他握起拳頭,季琦的話就讓母親閉上了嘴,沒人問我考得怎麼樣,直到出成績的那天。
父母分往兩個孩子的學校開家長會。社會上大肆宣揚尊重兒童隱私之類的話題,因此老師會發給每位家長一小溜紙條,各科成績和班名次級部名次都寫在上面,我僅僅考到班級中下游的成績,這是我六年來最差的一次排名。養父就坐在我旁邊,他粗略瞄了一眼,安然若素將紙條遞給我,摸了摸我的頭。我卻在一片荒蕪之中失去了血色,暮光腐蝕平地,旋轉著掉入無盡深淵,被禁錮在永遠下墜的牢籠中。
養父對我糟糕的成績沒有過激反應,讓我更加的自責。按母親說的話,能好好學習就行了,這麼簡單的要求我都做不到,我是失敗者。
家長會結束,養父說:“今晚我們下館子,你媽媽這兩天考過了駕駛證筆試,給她慶功,也給你和佀光慶功,恭喜你們畢業了。”
“爸……我沒考好。”
“嗯,”他說,“發揮失常,可以理解的。”
“那我就沒法上直屬初中了啊!”我朝養父喊了一句。
“放心吧,能上,學校是看你這些年來總體表現。”他又摸了摸我的頭,“把心放肚子裡。”
晚上吃飯,母親拿出了佀光的成績條,級部第一,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吃飯中途弟弟突然問我考得怎麼樣,母親白了弟弟一眼:“不是跟你說了別問你姐成績。”佀光雙手捂住口,他們的做法讓我很不好受。
過兩天收到了入學通知書,總歸是達成目的,我、佀光、季琦和向南笙可以再做同學,也逐漸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