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章 沙丁魚的獨白140-142

禪’打個電話,說他兒子溢超正在殺人。別問太多了,求你了。”

溢超掛了來自米蘭的電話,又響了新的。我聽見他強硬的語氣變得虛無縹緲,我知道我活下去的機率大了。

142

當我和劉韜韜攙扶陳木水前往醫院包紮,我看見了隨我口中所述地址而趕來的張瑩,我身上的衣服沾滿木水的血。張瑩淚流成河,撲在我懷裡。“我沒事。”我安慰著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哭了。

四個人是在瑩兒家住的,木水睡在床上,我和瑩兒擠另一床,韜韜睡沙發。

她枕著我手臂溫順如同小綿羊。我全身無力,用蒼白的微笑回應她,支撐不了多久,睡著了。

醒來我赤著上身,蓋上了被子。就像每次父親喝完酒酩酊大醉,母親為他所做的。瑩兒會是個好妻子,只是我太過平凡,我享受不了。半年前,差一點就能得到她,現在想想還有點不爭氣的悔過。我愛她的感情蘊藏很深很深,我從來沒有忘記。

頭很痛,我掙扎了一會兒又睡著了。不可思議,我又做了那個夢。坐在我腿上的赤裸女人,我終於看清了,是張瑩,這是預言,她救了我們。從來沒有忘掉她,即使生活的每天都與她無關,即使沒花出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去思念她。有一種刻在心裡的人,是一面不沾霧氣的鏡子,每當需要正視自己,她會出現,溫柔的隨你擺出各式表情。你笑,她也笑,你傷心,她也傷心。當你被利爪撕碎,那她也會破裂開來,紮在肉上,同時沒了知覺,同時喪生希望。這個刻在心裡的人,永遠是自己最渴望的模樣,不會變老,不會變壞,永遠自然。

沾血的衣服被她洗出來,淡淡痕跡在我看來格外顯眼。它們在我記憶裡永不磨滅,它們在我天真無邪的青春期畫上休止符號。

冷暖的死使我們本就厚重的心情又刷了一層漆,我的復仇,這並不是我想要的復仇。冷暖被一群人活活打死,被一雙雙拳頭遏制了呼吸,溢超的父親溢志禪出面擺平此事,葬了冷暖。冷暖是孤兒,無父無母,甚至沒有一個親人,他靠社會的救濟活下來,經歷了不可想象的童年歲月。成年的冷暖靠某些手段有了住處掙了錢,但他也失去了自己。來認領冷暖屍體的是我、木水和韜韜。我不敢告訴房依依,冷暖總歸是一個陪伴她很多年的人。冷暖就這樣無聲無息來到世界,又無聲無息離開了。他用死,還了對米蘭所做之事的代價。

木水給米蘭的簡訊讓米蘭決心跟溢超說了分手。事實上,米蘭知道有關李琦哥章師哥死亡的全部真相,同樣是溢超做的。米蘭說她跟章師談過戀愛,她跟李琦虞囡茹是同學,她更知道溢超的所作所為都是由她而開始。可平凡的我們能怎麼辦呢,我想米蘭學姐也是異常痛苦的吧。

在冷暖墓前,我想著冷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沒動過謝蔗禾。”

我問陳木水:“你知道真相嗎?”木水說:“你覺得還有意義嗎?”我們便各自沉默了。看著冷暖的黑白照片,我好久之後張開口:“有意義。”

“你去問謝蔗禾吧。”他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