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低頭看狗的眼神看著這對狗男女依偎在一起。
幾秒之後,我轉身欲離開這個傷心地,一想心裡不舒服,又回頭猛的快跑幾步,一拳打翻那個看上去文縐縐的高瘦男生:“你一爺們兒打仗還用巴掌啊!”
逞強過後,寒風從領口灌入,剛剛周身的汗,也凝固成了冰晶般,涼颼颼的。是的,一切都結束了,謝蔗禾,一切都結束了。還有比打到他現任男友更爽的報復方式嗎。
這個句號,歪七扭八。
你我都得不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安慰,這是戲劇的挑撥,無能為力的交結。我們平生擁有太多的誤會,像一場場及時雨調味平淡無奇的生活,留下了叫作“畢生難忘的回憶”的東西。
多大的洪流都能挺過,何況人生的悲歡離合呢。
結在背上的冰晶,像是一顆顆子彈嵌在肉裡。
火車站附近,人人緊張而熱烈地忙碌著,似乎寒冷與這些人無關,而零下十五度的低溫也將再抖幾次達到更冷的溫度。不過這一切都會被週而復始的季節交替替代,終將迎來春暖花開。
所不同的是,我和謝蔗禾的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119
再過十八個小時,就能回到濟南了。卡著元旦這幾天,買票相當難。有時候運氣好,在接到謝蔗禾電話後,立馬訂票便有了結果;有時候運氣差,像現在排隊從正午到日落。
票依舊是凌晨的,空闊冷清的站臺變得愈發寒冷。推車的小販賣掉一箱又一箱桶裝泡麵,流出透明鼻涕喜笑顏開。
長春上空綻放起繽紛斑斕的煙花,它們震響墨夜,留下一道道靚麗的曲線,像花骨朵咧開微笑成為嬌豔留香的花,像白色蠶絲圈成的繭子成就它們的破繭成蝶。仰頭看著紅色綠色紫色藍色的煙花從天空垂著向下變成金色的星火,再消失殆盡,只是時間長河裡渺小的滄海一粟。
原本待在候車室佔著長條椅休憩的人,也都蜂擁而至欣賞夜空裡的煙花表演。那些璀璨短暫的生命給歲月劃過一道痕跡,從感官的視線流露到體內的深處。冰雪之城的蕭寂糅雜著幾乎完美的情感,月光如水撫慰著一對對相攏相擁的情侶,男生女生把柔軟的月光搖碎,傾斜著鋪灑到地面上,映著鏡面一般平滑純淨的笑臉。
我有一絲孤獨,我反覆回憶著所愛的人的容顏。失去的亦或還存在的他們是一根根微弱的火柴,是生日蛋糕上的蠟燭,纖細與精彩,圍成一圈圈美麗的顏色點綴我的年華。而時間按部就班勻速行駛在軌道上,與我們的喜怒哀樂一齊化成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經。
我的感慨註定著即將發生的黴運,擁擠的人潮退去,當我低下頭,發現褲子口袋外翻,火車票不見了。銀行卡和現金仍安眠在另一側口袋,不知是沒時間偷了還是歸鄉人眼裡只瞄準了那張車票。好吧,我垂頭喪氣離開車站,在附近找了間房,倒頭就睡。
雖然聽不見一絲毫聲音,但我仍能感受到暖風吹到汗毛搖晃的感覺。在這種安逸的環境中,我乖巧地哼起小夜曲,在夢裡,與她,與他們,與那些曾經手拉手盡情歌舞。
然而沒睡多久,靠近床頭的牆面開始以一種勻速猛烈撞擊,像是耳朵被捂住又鬆開,似聽海螺的聲音。我很理解新年伊始最野性的歡愉,可一牆之隔的我正處在孤獨寂寞當中,甚至腦袋裡已經構想出牆那頭的畫面。然而沒有反應,我還是被太過離奇的生活折騰到麻木,因而無任何慾望。
第二天中午,才把有關自己的一切處理妥當。正巧旁邊那對乾柴烈火翻雲覆海的情侶也攜手離開,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所以讓我一眼認出,還是昨天樣子的謝蔗禾以及那個高瘦的男生,他背上還揹著畫板。我記起了謝蔗禾給我講過某個學畫畫的男生與她的故事,那個故事裡的男主角是否就是眼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