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一點模糊的記憶，白守良把能想起來的各種礦藏都標註了大概位置，把打探礦脈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這種東西從百姓裡探探口風，再找熟悉各個地方的商隊或者大戶詢問一番，只要有了準信，不怕訊息走漏。

估計，這些地方周邊，沒有誰能和黑牛城比收購的價錢。

最能團結地方的辦法就是，將利益分化出去，利益均沾，這一點，黑牛城有著天然的優勢。

工業商品，遠比原始材料的利潤大的多。

剛把找礦的事情安排妥當，好些時候沒怎麼打交道的老秀才吳水生找了過來。

出身於牛欄山小牛村的吳水生是正兒八經的秀才，若不是因為身處國境受國戰拖累，這點身份至少在八里十鄉的範圍內，還是比較出眾的地位。

有點追求的，做個官員幕僚大家族管事那是綽綽有餘，想安穩度日的，開個私塾育人，也是不錯的生計。

不說平日的孝敬和束脩，一旦有一個學生從科舉中脫穎而出，啟蒙之師的名號是推脫不掉的。

只不過吳水生在宋金大戰之際被金國俘虜，然後帶大隊百姓南逃之後卻不受南邊的待見，沒有恢復合法的身份，只能屈就在牛欄山裡建了小牛村，帶著南歸的百姓做了逃民。

可他一身的本事和知識，在整個牛欄山裡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這年代，讀書人總是被高看一眼，就算落難的讀書人，也有著不同於普通人的傲骨和雅緻。

而自從小牛村村民全部投靠黑牛城之後，吳水生就做了教育部的部長，幫著白守良建了中小學和快速脫盲班。

可以說，整個黑牛城裡，除了第一醫院的院長劉恩佑之外，最受百姓尊敬的就是吳水生了。

劉恩佑是因為一身醫術和掌管醫院，整天忙碌的事情就是救死扶傷，肯定備受百姓尊敬。

而吳水生就是真的門生無數了。可以說，在黑牛城裡受教育的絕大部分人，都得尊稱吳水生一聲“校長”，是在他的指導和操持下，很多人才認得基本的漢字，靠著一點學識獲得不錯的工作崗位。

黑牛城可是有著考試製度的，幾乎所有的基層晉升，都與識字和文化程度相關。在其中得了好處的人，自然對吳水生感謝萬分。

這回，吳水生來找白守良是因為學校裡出了一件大事，按照他的經驗，若是處理不好，很可能影響黑牛城的方方面面。

這件事的根源，就是關於頭髮，起始於在讀中學的一名學生。

黑牛城目前的教育機構主要由小學、中學和掃盲班組成，前面兩者都是福利性質的學校，所需要的花費都由後勤部按照所需費用補貼其中一半。

也就是說，在小學中學上學讀書的學生，只需要繳納一半的學費就行，另一半由黑牛城承擔。

一個學期的學費對於工作機會極多，薪資全都不錯的黑牛城來說，也就相當於一個工人十天半個月的薪水，用這點錢換家裡孩子上學半年，學會讀書寫字是非常划算的。

達到一定水平透過考試之後，就能獲得相應的文憑證明，使用這個證明就能在黑牛城裡找到不錯的工作，連起步薪資都要比普通人高上兩三成。

這點算計，老百姓還是能算的明白的。

更何況，真的有讀書的天賦，在各項考試和學校活動中獲得不錯的名次，還有獎學金和助學金等等獎勵。

優秀的學生一個學期下來，不僅可能會不怎麼花錢，還能賺上一筆錢。學校還有不錯的飯菜便宜供應，能認識特別多的同齡人，上學期間受學校庇護看管讓家裡人不怎麼費心。

無論怎麼看，上學都是一件穩賺不賠的事情。

上不上學，成績如何，一時間成了黑牛城普通百姓裡互相攀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