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新政!”
一旁的童貫不由抬頭看向範正。
大宋的變法的確有兩次,一個是王安石的新法,一個是慶曆新政,而慶曆新政正是範正的祖父范仲淹的變法。
只可惜,慶曆新政剛一推出,就遭到了滿朝的反對,而范仲淹也被貶外地,寫下了千古名篇《岳陽樓記》。
隨後,神宗時期,王安石變法異軍突起,推行十六年取得了顯赫的成就,再加上趙煦親政,重啟新法,就連範正主張變法也是建立在新法的基礎上進行改革。
久而久之,范仲淹的慶曆新政再無人提起,誰也沒有想到如今竟然被範正再度提及。
範正鄭重道:“當年先祖的慶曆新政,可以說直指大宋病根,動了滿朝百官的利益,這才引起滿朝反對,最後悽慘收場,後來的王相公的新法,一來是吸取了先祖慶曆新政的慘痛教訓,選擇從理財著手,再加上大宋的弊端更加嚴峻,這才執行十六年,饒是如此,依舊得到了不少士大夫的反撲,更是一度被廢。”
“無論是範相公還是王相公,都是國之柱石,一心為國變法圖強!”趙煦感嘆道。
範正正色道:“如果用醫家的觀點來看,王相公的新法如同外科一般,利用變法理財不停的為大宋輸血,最終讓大宋得以強壯,當然這種強壯卻治標不治本,而先祖的慶曆新政卻如同內科,讓大宋固本培元,達到真正的富強。”
“新法如外科!慶曆新政如內科!”
趙煦仔細思索,不禁微微頷首,新法主要目的就是理財,解決大宋冗費,這和醫家的輸血療法極為相似。
只不過輸血療法輸送的乃是他人之血,而新法卻是不管窮人還是富人一樣徵稅,這才激起朝野反對,好在經過範正醫治,改為攤役入畝,專收富人之稅,這才得以推行。
而慶曆新政大多都是整頓吏治,減少恩蔭、實行磨勘,的確對冗官之弊大有好處。
趙煦詢問道:“當初慶曆新政一出,滿朝皆反對,範太丞就不怕重蹈當年之事。”
趙煦可是清楚,單單減少恩蔭一事,慶曆新政就得罪了所有計程車大夫,磨勘得罪了天下官員,他相信慶曆新政再出,必將會再度引起一片譁然。
範正鄭重道:“慶曆新政之所以失敗,一來是觸犯了官僚利益,二來被彈劾朋黨,而如今黨爭已經在大宋成為公開之事,慶曆新政諸多和新法重合已經實施,再推行慶曆新政阻力已經大減,當然此次再度推行慶曆新政,還需如同新法一般,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趙煦點頭,正如範正所言,如今推行慶曆新政的阻力大減,如果慶曆新政再加以改進,或許能夠讓大宋更進一步。
“再者,大宋雖然變法圖強,冗官的情況依舊存在,官員人浮於事,流連青樓,吟詩作對不關心政事的官員比比皆是,官家有大一統的雄心壯志,這些人浮於事的官員日後必定會拖後腿,誤了大宋天下一統大業!”
“誤了天下一統大業!”
趙煦豁然而起,他親政數年,自然知道大宋官員是何等的散漫,然而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士大夫的勢力極為龐大,當年慶曆新政和王安石變法的失敗就是實證,哪怕是趙煦也不禁有些遲疑。
一邊是大宋天下一統的大業,一邊是勢力滔天計程車大夫集團。
一旁的童貫苦笑道:“那些士大夫太過於貪婪,其派遣商隊跟隨小人出海賺的盆滿缽溢竟然還不知足,還要彈劾小人,趁機奪取下西洋大權,實在貪得無厭。”
童貫的話如同壓倒最後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最終讓趙煦下定決心,畢竟天下一統關係到趙家的江山穩固,這才是趙煦最為重視的。
“此事若是傳出,必將引起軒然大波。”趙煦凝重道。
範正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