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向晚,是她…是她啊!”
沈棠激動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厲北琛卻渾身一頓,整張臉僵硬如冰,漸漸墜下寒氣,“您說什麼?”
沈棠的眼神很清明,回憶起當晚,依然恐懼的發抖,
那麼溫柔的老人眼底,迸出了仇恨,“那一晚,的確是寧寧的舅舅先綁架了我,寧寧她……
其實是知道舅舅鑄成了大錯,她追過去,想挽回這個錯誤。
她當時就支開了她舅舅,一個人懷著孕,揹著病發的我下山。
只是在下山途中,我們老弱病孕,被黎向晚截住了。
黎向晚擄走我,打暈了寧寧,沒有人發現!
她把我弄下山後,就給我注射大量毒藥,讓我一夜之間腎衰竭,生不如死。
她偷偷把我送到醫院,那三天裡,她先是……摘了我衰竭的腎,再補了一顆腎進去。
我被她做了手術後沒有馬上成植物人,是有一點意識的,我知道她沒有給我捐腎,用的大概是別人的。
她看我發現了這個秘密,就把我……”
沈棠大口大口呼吸,激動起來,瞪著眼勻不過氣了。
而厲北琛整個人僵滯得無法思考。
溫寧馬上給老人家順氣,喂水。
沈棠咬緊牙,緊握住溫寧的手,眼底泛出紅.潮,“孩子啊,當晚無人證,都怪我醒不過來,無法跟北琛說明,導致他誤會了你三年。
當年那晚,你還記得嗎,媽媽在草地裡拜託你,即便他做再多錯事,也請你為他生下孩子,照顧好他。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寧寧……”
這一刻,溫寧停滯了三年的心臟那一塊,終於崩塌了。
她的眼眶一點點的泛紅,直到演變成洶湧的淚光奪眶。
她朝沈棠撲了過去,整整壓抑在心頭三年的委屈,萬般無奈,當年的狼狽、屈辱。
對著這個老人,她全部釋放了出來。
原來,她不是變堅強了,她只是,無處訴說她的委屈罷了。
她很冤屈啊,終於,有個明白人了。她等來了這一刻。
“媽媽……你告訴他就好,我沒錯!我沒有害您,那麼好的您,我為什麼要害?”
溫寧淚流滿面,聲嘶力竭的為自己辯冤。
厲北琛凝滯,彷彿被她眼角的淚痕,割裂了心臟。
他的情緒沉入谷底,一遍遍迴旋剛才母親的隻言片語。
黎向晚。
黎向晚注射毒藥讓母親腎衰竭,再挖腎,捐腎,還不是她自己的。
假的,都是假的。
他錯了嗎?
他錯了!
這一刻從母親嘴裡得知真相的他,錯的離譜……他渾身寒慄,看著溫寧那張脆弱無辜的臉。
他第一次意識到,那是一張很無辜的臉龐。
卻被他這三年來的誤解,傷到了什麼程度?
厲北琛的心臟窒停,好像每呼吸一下,都會讓他疼上幾分。原來真相是如此,譏諷他,全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