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銀河水為何會不見?!”
顧乾冷笑道:“不是我拿的銀河水。”
白銅盤發出的聲響所有人都聽見了。
“你……”沙騫還想再逼問,臺上的朱老開口道,“事情也許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複雜,按照氐宿天秤的答案,他到目前為止沒有說過一句假話。”
朱老看向於聖,慈祥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法家氐宿天秤辨真假、知善惡、定刑罰,此時它就是顧乾的證據。”
沙騫轉身看向於聖:“於聖,顧乾還需再審!”
於聖目光平靜:“可他到底是闖了法家的一級禁地。”
朱老說:“一事歸一審,今日裁決的並非他擅闖禁地的事。”
於聖眼珠動了動,似掃了朱老一眼。
朱老又道:“從他的話中,似乎我們應該將重點放在聽風尺上,通訊院那邊還未給出回答,非要指認是他偷走了銀河水,也算是證據不足。”
於聖問道:“依你的意思,是要將他無罪釋放?”
朱老說:“氐宿天秤所測結果,沒有一條能定罪,所以我主張將顧乾無罪釋放,可以開始裁決了嗎?”
於聖一直抬起的手放下,天平的金線從顧乾身上回收。
“可以。”於聖說。
梅良玉還在玩聽風尺,頭也沒抬:“可以。”
朱老點點頭,摸了摸下巴長鬍須,起身道:“有關顧乾無罪釋放,我做出裁決,同意。”
於聖也站起身道:“我的裁決是,繼續留察。”
現在是一個同意票,一個反對票,最關鍵的一票在梅良玉這,人們不由轉了視線,紛紛看向審判臺上神色輕鬆的男人。
忽然間被投以無數目光打量,梅良玉也不見有何變化,他收起聽風尺,起身時目光似掃了眼下方顧乾,如玉石敲擊的清冷嗓音道:“繼續留察。”
虞歲是審判臺上第一個朝梅良玉看去的人,於聖和朱老兩人雖然心中驚訝,卻沒有表現出絲毫。
隨著他給出的裁決答案,原本寂靜的問罪場響起竊竊私語。
問罪臺上的顧乾皺起眉頭,目光直直地朝梅良玉看去,後者卻已經朝臺下走去,在不少人的目光注視下與走下看臺的鐘離山匯合,兩人徑直朝外走去。
“你給本公主站住!”尚陽公主氣得要追上去理論,被姐妹們死死拉住,“氐宿天秤都判定他沒說謊,說得都是真的,銀河水不是他拿的,你憑什麼繼續留察!你給我回來說清楚!”
荀之雅衣袖下原本鬆開的五指又不由自主地緊握在一起,目光看向臺上的顧乾,隱約有幾分擔憂。
“完了,這怎麼跟我想得不一樣。”
原本以為穩贏的季蒙呆了,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髮,身旁的黑鬍子也是一臉肅容。
擔心顧乾的人都在沉默或是苦惱。
只有盛暃,從虞歲出來就陰沉難看的臉色,這會總算是緩解了些。
“這倒是沒想到啊,梅良玉跟顧乾是不是有什麼過節?”牧孟白摸著下巴思考,“難道梅良玉也喜歡荀之雅?這是什麼複雜的關係,哎我去這有點意思啊。”
此刻只有沙騫還能笑得出聲來,從虞歲帶著氐宿天秤出場後就一直籠罩他的陰霾,在梅良玉作出裁決後,他的世界豁然開朗。
“把他帶回去,繼續留察。”沙騫笑著對其他法家弟子說道,看向顧乾的神色無比傲慢。
名法兩家的聖者一言不發,各自轉身離去。
下邊的黑鬍子見法家弟子在收拾氐宿天秤,這人都沒救到,東西還想收走?他急得朝臺上跑。
黑鬍子剛跑上審判臺,就見虞歲一手按在盒子上,朝收拾的法家弟子笑道:“多謝這位姐姐幫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