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瀑流,水從崖間流出,跌落水潭,那聲響,彷彿山野裡的交響樂,讓人心曠神怡。
何意羨的腦子太昏漲了,他覺得自己就慢慢融化在這山蒼裡面,自己是連著泥土的,是紮根很深的,是穹蒼之下大地野草之根。大的江河湖海滋養萬物,小的溪流清泉孕育一草一木,沒有高低,沒有貴賤,都是相同的生命姿態。何意羨寧願永恆坐在曠野裡。
何意羨與哥哥的性愛,每一次他的腦子裡都要邏輯自動化地連綴補充了這荒唐敘事。否則他於心怎安。
今天也不例外。何意羨在想,誰規定的,誰亂做誰亂愛誰誰亂做愛,就是不健康,因為不科學。不科學就是不進步,就是沒有“先進性”——但其實,“先進”的性,就是野蠻、另類。人類生為萬物靈長,難道連做愛都需要道德輔導?照此邏輯比量萬物萬事,還有什麼東西不要輔導呢?所以一個人生而矇昧,就是要被管理、需要權威來輔導的。輔導則是一個純淨化過程,目的化過程。誰輔導誰?當然是比權量力的結果。所以輔導的過程,更實質是強力集團利益延伸的過程,也是權力吞噬資源的過程。一個肉體,一個社會都是資源。權力控制資源,可以低到定義什麼是“肉體的和諧”,高到定義什麼是“和諧的社會”,以科學的名義談論性愛便有了權威意志的自由裁量權,到底滿足了政治正確性……
直白點來說,去你媽的body sha,我他媽就要天然去雕飾……
何意羨後仰著脖子炙熱地去找白軒逸的雙唇,要用這激吻把他和哥哥融鑄成了一個人,還把硬得筆直的陰莖往白軒逸手裡送,像在說哥哥在這玩我,哥哥玩我這裡,裡面小鋼珠可以排排站,鉛筆可以胡亂塗鴉,溫度計可以塞進去馬眼測體溫,銅絲線也可以插進尿道找快感……
何意羨後腰一軟,癱在白軒逸懷裡,就在水裡射得又痛又爽。一個男人接近或達到性高潮時,血氧減少,呼吸加快紊亂,就會自然發出性高潮時所特有的悶叫聲。何意羨被刺激得身子抽搐,足尖蜷縮。一邊瘋狂高潮,一邊微微吐出一截舌頭,發出連自己都難以想象的叫聲。最後揚起的頭顱緩緩垂下,粘著溼滑的汗水和潭水靠在了白軒逸的頸側,波盪不止的水面映出一張疲憊而動人的臉。
在濃重的睏意裡,何意羨還堅決地盯住一隻小鯉魚,心想:如果它是我,那白軒逸是哪一隻呢?
白軒逸大概是小蛟吧!何意羨想,他不化龍,因為大龍都要去大海里,就不能陪著自己留在泥塘裡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落而下時,遠處的山巒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給人一種水墨畫的感覺,將自然的意境展現得淋漓盡致。
小松鼠一家三口蹲在樹枝上看了很久了,小兔子蹦跳過來啃食何意羨大腿、手臂旁邊的草葉。何意羨很想把它趕走——我才不是你,你這種兩個子宮交替繁殖的淫亂動物……
何意羨在岸上蜷得像一沓用完了的衛生紙,那裸體上還被扔了一張紙,便是簽署於半年之前的——《自願發生性關係同意書》。
雲間瀑布三千尺
次日,上級組織來了一波“學習觀光團”,由孟長庚親自帶隊,到市裡的中級法院現場觀摩,這樣既有利於促進陽光司法,又能有效發揮示範庭審的引領作用,以觀促進,以觀促學。>br />
太巧了,聽說第八刑庭正好是小何律師的場次,這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孟長庚領著大家往那走,語氣驕傲:“何意羨律師在美國大學經歷的訓練,值得我們借鑑,美國律師協會就要求對一個簡單的動作至少提出二十個問題。當然,其實這種訓練也印證了我的看法,交叉詢問的意義一是使證言清晰,二是防止說謊,三是消除任何歧義,四是現場動作再現。透過這種明確、清晰的步步緊逼的提問,既可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