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泉草草地翻了一下陳留青留下的劇本,發現這是一場他和岑嵐的對手戲之後,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落後陳留青幾步出去,正好看見岑嵐從一輛拉風的跑車上下來,駕駛室的人捧著一大束玫瑰下車,遞給了岑嵐,順勢摟了一下岑嵐的腰,岑嵐笑著抱著玫瑰被那人扶著和陳留青說話。
「陳導。」岑嵐勉強從那極大的花束中探出臉,斜瞪了虞亦清一眼,像陳留青介紹道:「這是家裡派來照顧我的人,總是麻煩黎老師也不好。」
中午太陽大,陳留青領著他們兩個去棚子裡坐。
黎泉只是出來看了一眼,瞥見岑嵐之後又坐了回去。
岑嵐進來之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們昨天晚上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衝突一樣。
「這是黎老師,和我對手戲最多的,在劇組裡也十分照顧我,我腿扭了這兩天都是他在起居上幫我的。」
虞亦清隨著岑嵐的介紹打量1了一下黎泉,伸手向他問好,「你費心了。」
黎泉禮貌地和他回握,心中卻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原因,眼前的這個人和岑嵐一樣都給他帶來一種對人輕視的感覺,即便說話做事並不算傲慢。
兩邊人寒暄完,大家才坐下看今天下午的劇本,虞亦清就坐在一旁陪著。
下午陳留青提前拉上來的馬戲是江雙華還沒有屈就於廣臨風的時候,江雙華小時候差點被發了性的馬踩死,因此一直沒有學騎馬。在舉辦的馬球會上,江雙華面對他們的起鬨和嘲諷都沒有能克服心理的恐懼上馬。
廣臨風騎馬經過江雙華的時候突然伸手撈了他一把,強迫他上了馬,兩個人在馬上爭吵搏鬥,也就是這次,江雙華對這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討厭起來。
「會騎馬嗎?」陳留青問黎泉。
「會。」黎泉在大學的時候去學過騎馬。
陳留青把目光轉向岑嵐,岑嵐沒等他問,直接回道:「我不會。」
「那還挺好。」陳留青笑道:「這不和劇裡一樣嘛?」
岑嵐遲疑了一下,問道:「會很顛嗎?」
「剛開始在馬上肯定是不習慣的,我們也不會讓你直接上,你可以先自己一個人適應一下,黎老師,麻煩你帶他去適應一下……」陳留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岑嵐笑著打斷了。
「不用麻煩黎老師了,我讓他陪我去就行。」岑嵐的手朝虞亦清指了一下,虞亦清立馬站起來,話語裡帶了些無奈,「對,我能教,帶他適應一下。」
虞亦清去扶著岑嵐,陳留青才回過神來,他以為岑嵐昨天晚上說今天要來片場拍戲是因為腿好了,現在一看,還是挺嚴重的樣子。
「你這個腿……」陳留青的話一出,黎泉的目光也跟在下移落在岑嵐穿著襪子都擋不住腫脹的腳踝上——黎泉記得岑嵐是不喜歡穿襪子的。
他和岑嵐的目光短暫相接,然後又移開——昨天晚上推了岑嵐之後他轉身就走,根本不清楚岑嵐有沒有摔倒,礙於他之前的行為在黎泉這裡已經沒有一點信用,黎泉自顧自地低頭看劇本,並沒有對陳留青的疑問發表任何意見。
岑嵐深深地看了黎泉一眼,回陳留青,「沒事,不是很嚴重。」
他沒否認自己的傷勢但是也沒有說有多嚴重,說完在虞亦清的攙扶下出了棚子。
直到岑嵐轉身,黎泉才再次抬起頭看著岑嵐一瘸一拐的背影——看著比他前幾天裝模作樣的時候還要嚴重的樣子。
大中午日頭還挺毒,火辣辣地烤在岑嵐的臉上,虞亦清已經牽著馬帶他在空地上轉了好幾圈,兩人都被折騰得滿頭大汗,等日頭稍微落下來一點就要開拍,岑嵐想要在拍戲的時候適應至少現在要先習慣待在馬上。